裴思锦与芜菁一同走出茶楼,两人鲜少并肩而行,前者觉得别扭,后者觉得新奇。
“听说永新城比京城还繁荣,我看也不过如此。”芜菁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商铺和摊位,神色间略有倨傲。
裴思锦随意挑起路边摊子上一把折扇,在手上掂了掂,意外的合手。
“东西不在贵,用的顺手就好。永新城繁不繁荣我不知道,但可没有成天在街上巡逻的官兵。”言罢,她从怀里掏出钱袋,付了折扇的钱。
手腕一动,扇子哗啦一下在她面前展开,裴思锦冲芜菁一挑眉,意思是:“怎么样?”
芜菁轻轻伸手一挡,展开的折扇又在裴思锦手中合上。
“华而不实。”丢下评语,芜菁转身走开,毫不给自己名义上的“主子”留面子。
裴思锦笑着追上去,仔细研究这扇子哪里称得上一个“华”字。
扇骨是山间常见的瘦竹,扇面是普通的宣纸,纸上随性画一幅高山流水,旁边题有一句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无名诗。
裴思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看不出“华”来。
“芜菁,这话便是你的不对,这扇子已是最朴素了,你竟还嫌弃。”
“这竹,这纸,都十分劣质,连人的肌肤都划不破,能有什么用处。”
裴思锦恍然大悟,在她眼里,凡拿在手上的,皆是杀人利器。
“我们打个赌吧。”裴思锦心念一动,突然来了兴趣。
芜菁不知她又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但总不会是什么益国益民的好事,心中有些忐忑。
“什么赌?”
裴思锦将扇子强塞到她手上,“就赌你今日不许拔剑,如何?”
“无趣。”芜菁瞪了她一眼,就要把扇子丢掉,被裴思锦伸手拦住。
“哎,这可使不得。咱们的赌约以此为信物,你若输了,就......”她想了想,突然眸光一亮,“就罚你去陪着小珬吧,正好她这几日大概会闷闷不乐,你去给她找点乐子。”
芜菁一听,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哪次陪着小祖宗不是被折腾的够呛,裴思锦这哪是让她陪着找乐子,分明就是要她去当那个乐子啊。
想到这里,她把之前还十分嫌弃的扇子攥紧了。
“你打算去哪?”
裴思锦打这个赌,必然是不会让她待在裴府里,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了。
按照正常的心理,裴思锦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这个赌赢了,她算是给家里的小祖宗找到乐趣,输了,算是磨一磨芜菁身上的戾气,都是好事。
裴思锦手里么了扇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手在面前虚晃了一下,又背到身后去。
“不是人人都说崔家女吗,我们今日就去瞧瞧这个热闹。”
芜菁眸光微闪,垂眸,抬眸,再与裴思锦对上时,目光如常平静。
“好。”
她只答了这一个字,仿佛与从前没什么不同,又像是处处都不同。
裴思锦回味着刚才哪个眼神,芜菁似乎是想要阻止她,但最终选择了顺从和沉默。她突然开始怀疑,一个只听了些许谣言的人,真的能说出“烈女非烈女,小人非小人”这样像是真相的话吗?
裴思锦第一次对芜菁起了疑心。
崔家在东城城郊,家中有点土地,几代人以耕种为生。
丹颐农商并重,农民虽不比商人过得好,但自给自足不在话下,像崔家这样世代为农的,生活也算是过的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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