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战事又起，但神奇的是这回陈文茵没有被吵醒，反而是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一直到了日上三竿，她才悠然起床，一边洗漱一边问褚卫宸现在的情况。
褚卫宸本来是内官，哪知道什么征战沙场的事情？但是这些日子以来，陈文茵常常问他相关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去恶补了各种兵书典籍，又日日亲自去询问战况发展，这才堪堪明白了陈文茵想问的都是些什么。
这一回，关于前线的事情他能够对答如流，这让陈文茵一边洗着脸，一边笑出声来。
褚卫宸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话惹陈文茵发笑，轻声问道：“不知道是老奴说错了什么？惹得陛下失笑？”
陈文茵摇摇头，笑着道：“你最近的兵法越来越好了，下面没少苦读兵书吧？”
褚卫宸不好意思笑道：“老奴不过读些众所周知的东西，只求不在陛下面前露怯罢了，当不得陛下的赞许。”
陈文茵将面巾拧干，随手搭在一边的架子上——她并不喜欢事事都让人服侍。
她看着褚卫宸道：“你这就是妄自菲薄了，要不让你也带支部队，去战场上显显身手？”
褚卫宸一听这话，连连摆手道：“陛下别拿老奴寻开心了，老奴要是上了战场，那就是战国时的赵括，只会纸上谈兵啊！”
陈文茵听了笑得更开心了：“赵括？赵括之败，可不仅仅是他纸上谈兵，你也不看看他的对手是谁？”
褚卫宸想了想，这段他好像是真的看过，但记不太清楚了，于是试探着问道：“是……白起？”
陈文茵点点头：“白起一生百余战无败绩不说，当时白起兵力比赵括多，粮草比赵括充足，还用计困住赵括，断了他的后路。饶是如此，赵括依然凭着他的临阵指挥，生生拼掉了白起半数人马，朕倒是觉得，初战能得到如此战果，他的确算得上是个名将的苗子。”
只可惜他还是个苗子的时候，就被白起连根拔走了。战场作战，天赋固然重要，可经验也举足轻重，赵括比起当时的白起，终究是少了这么一项沉淀。倘若他初战不遇白起，而是遇个二三流的将军，积累上几场战斗经验，保不齐他也会成为一代名将呢？
但这都是过去千年的事情了，无论陈文茵有什么样的假设，时间再也回不到曾经的过去了。她现在要在意的不是怎么去拯救那位“纸上谈兵”的赵括，而是怎么去解决眼前的回鹘人。
陈文茵出了皇宫，向着北边城墙而去。按褚卫宸的说法，现在打得最激烈的就是北城门附近。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敌军如今主要聚集在北方，当然是北边打得最激烈了，若是褚卫宸来告诉她南边最激烈，她才觉得有问题呢。
等到了城墙上，陈文茵上下看了一遍——如今的战况和几天前如出一辙，哈拉汗似乎一时也没有更精妙的攻城手段。
其实回鹘大漠上的兵马本来就不是那么擅长攻城战，他们又没有手段能打入北平内部，自然没办法轻松破城了。
但如果一直这么围城，北平的储备早晚有一天要耗尽，到那时陈文茵也就不战而败了。
陈文茵皱着眉头问孟天罡道：“今天情况如何？”
孟天罡捻着胡须，皱眉道：“这边的情况还不确定，但看样子，今天的攻击并没有之前那么猛烈。”
李喆问道：“是不是他们终于也累了？所以到现在也算强弩之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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