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的眼神里带着些让她心惊的感觉，她收回手：“蔡总，你好。”
蔡敬之也收回了手：“苏小姐，幸会。”
会议开始了，这次她并没有坐到付南风身后的位置而是坐到了他的左手边，也没有再执笔埋头苦记，这样的身份突然转换真的还有点叫她无所适从，不过这样的状态很快就让会议上的谈话给消除了。
开始会议还十分和谐，根据明诚几位高级经理的报告来看，第一季度明诚盈利增长迅猛，几乎每位董事都没有提出异议。
等到市场总监讲完下季度的业务重点和设资策略，蔡敬之轻轻咳嗽了一声：“诸位，我对刚才集团战略决策部的报告有几个疑问。”
付南风唇角带着轻笑，只是那丝笑中藏着的，是真正的针锋相对：“哦，请说什么疑问。”
“首先我不明白，公司在华南，华北这些传统优势地区市场份额大幅上升的时候，为什么突然把投入转到了西部，要知道西部地区开发任重而道远，风险把控能力薄弱，公司有必要不去趁势占领有优势的传统市场而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室内沉闷而又难堪地安静了一会儿后，换营销总监发言了。
他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干练男性，看着挺沉稳儒雅的。苏沫了解他的情况：之前这样的老臣并不受重用，反被架空。现在改朝换代，他算是重新掌握了营销大权。憋屈了这么久，必然蓄势待发，企图打一场营销翻身仗。
果然，他提出了一套非常完善的营销系统工作计划。
不得不说，这是一份非常详实深入的计划。如果不是拥有数年营销经验、并且对整个市场和公司销售情况十分了解，绝对做不出来。这份计划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张指路的地图，有整体目标和计划，又细化到具体每个单品的执行。听完之后，令人心里感觉十分踏实。
营销工作，本就是明诚这种公司的核心，也是这次会议的重点。所以他侃侃而谈之后，其他几位管理者交头接耳，低声讨论，气氛明显被激活了。苏沫也听得暗暗点头感觉自己又被上了一课。
“虽然营销方案很完美，但是投入与产出比太低，投资起码要七八年才能收回来。”蔡敬之冷冷地说，“对于股东来说，会觉得我们盈利能力不足。”
苏沫在付南风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讽刺，他唇角也淡淡抿了抿，解释说：“我想刚才的报告说得很清楚了。明诚固然要维持传统市场的高份额优势，但是中西部未来的发展会是一个大机遇，这份投资项目建议是我全程参与完成的，理由已经说得清楚了。”付南风语气不急不缓.
火药味渐渐浓起来。
空气里似乎有看不见的刀锋交错而过，很显然，参会的董事们明显分为两派，明诚自创业开始的老董事们站在付南风这一边，而后期入股的外资董事们则声援蔡敬之。
僵持不下，直至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