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蝶衣拿了一双绣鞋问叶清芜：“你觉得好看吗？”
湖绿的鞋面上绣的是并蒂莲花，格外清新脱俗，针脚也细腻，叶清芜穿惯了素色倒不觉得十分喜欢，但见蝶衣似乎喜欢，不忍让她不快，便笑道：“绣工不俗，并蒂莲花寓意也是极好，你若喜欢便买了。”
蝶衣脸面一红，羞道：“你就知道取笑我，我是为你挑的，你看你是不是太素了些？”
叶清芜哑然失笑，又摇摇头，“我生来喜欢素色。”
摊主瞧着她们二人打扮不像平常人家小姐，怕她们看不中不买，忙道：“这鞋子还是我娘子昨晚赶工绣好的，总共就这几双，小姐若喜欢便买了吧，价钱我不会收贵的。”
蝶衣虽一脸羞涩笑意，但眼睛还瞧着叶清芜在，看来确实是为她挑的。
叶清芜咳咳，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素的，湖绿色倒适合你，因为你本身就是一朵纤尘不染的夏莲，分外清柔。”
蝶衣一听更是羞红了小脸。
“这位小姐说的极对，小姐你便买了吧。”掌柜的也连连点头称好，又道：“我娘子多年前就身患恶疾一直瘫痪在床，这些年就是用药养着，她身体虽有病但见不得我辛苦，宁可自己受累熬着做些针线活让我出来卖，也不愿我去富贵人家做工受气……我每天出来得晚，收摊却早，这两头的功夫便用来陪她，说说闲话，帮她松松筋骨什么的。”
家中虽有伤心困境之事，但他脸色完全瞧不见伤愁，提起自家娘子更是双目泛起柔和光泽，幸福之感亦溢于言表。
蝶衣听罢忙点头：“好，就冲你对你娘子这份不离不弃的真情义，这绣鞋我买了，价钱也不跟你还。”
叶清芜对世间男女间之事早已淡漠，见蝶衣心有动容，也附和她仔细挑了两朵带珠子的香桅绢花，颜色都是淡玉色。
当下别了一朵在头上，另一朵给了蝶衣，蝶衣笑着别上了。
蝶衣收了叶清芜的礼物，也挑了一对银簪，花样一模一样，但叶清芜说更喜欢木簪，有原木的清香又简单别致，蝶衣当下又换过了，亦是相同款式。
两人各自付了银子，先说好的不还价，但摊主依然找了碎银给她们。
东西买好了，蝶衣倒没了先前的兴趣，脸色有些淡淡的，似是累了。
叶清芜提议道：“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去馆子用了饭，歇歇再逛吧。”
蝶衣懒懒点头。
两人就近进了边上的小馆子。
“两位小姐里面请！”伙计见来了两位年轻貌美气质皆佳的小姐，顿时殷勤得不得了，走到门边腰弯得不能再弯了，眼睛笑眯得看不见缝，“我们店子虽小，但各类家常菜应有尽有，管保两位小姐吃得满意。”
说完又拿了搭巾仔细的拍打着就近的桌凳，请两人坐下。
抬眼看去，桌子差不多快坐满了，各自吃得怡然惬意，柜台后面有个小窗敞开着，看见伙计在里面炒菜，香味已然飘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蝶衣笑而不语。
叶清芜对伙计道：“给我们找一间安静的小包间，炒几个清淡的小菜，再做一碗百合银耳羹。”
伙计咧嘴一笑，伸头朝小窗内报了菜名，又殷勤带她们往里面走，进了一间僻静些的小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