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吃饭时甚少聊天,十几分钟后,秦野结账,领着时宝珠离开。
他们没急着回去,漫步在胡同里消食。
正月的京城温度零下,寒气逼人,尤其是夜里,滴水成冰。
时宝珠吃了热乎的汤面,手脚暖和,她敞着围巾,悠闲地走在秦野身边。
明天订婚,此刻接近午夜,俩当事人一点儿都不急,说难听点,都没把明天订婚当回事,自在地叫人哭笑不得。
“紧张吗?”
秦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时宝珠脚步一顿,她眨了眨眼,意识到他问的是入伍一事,遂认真思索了几秒。
“说不紧张是假的,我毕竟对那里一无所知,平时只从电视报纸新闻上了解,一下子真的要去了,其实有点心生怯意,怕适应不好。”
更怕丢脸,拂了他的一片好意。
“无须紧张,一开始训练不会那么紧,而且你在猫儿岭训练营待过几天,算有点经验。”
他在空军学院那里有熟人,不过这个没必要告诉她,省得她仗着有人撑腰,不老实。
时宝珠哂笑,“嗯,嗯,我努力适应,不枉费三叔一片苦心。”
实际上,她一直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做事原则,届时入伍后适应不了,她大可退伍。
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不是只有参军一条路可走。
秦野琢磨她话里有话,转首看她,果不其然,她脸上表情不太正经,一副无所畏惧样。
他心底发笑,小骗子,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提点的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他最终吞咽下肚。算了,教导的话说得太多会令她厌烦,还不如等她日后遇事主动求过来。
低头扫了一眼腕表,过了午夜。
他眉头一蹙,暗自责怪自己忘了时间,“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家。”
心生奇怪她妈妈怎么没催她,下一秒,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时宝珠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见是徐芳,她没任何犹豫地滑下接听键,“喂,妈?”
徐芳和封博伦已到家,见她不在家,追问她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哦,我和三——我在三山街附近吃夜宵呢,马上回家。”时宝珠脱口而出,忽又一顿,这时间点说她和秦野在一起,未免扯不清,于是立马改口。
秦野眸光一变,忽而摇头失笑。他没吭声,耐心地等她通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