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鸢瞥了眼祁夙。
祁夙一脸悠闲。
好吧，看样子祁夙是不会走了。
想留下来看看自己找楚凄月所谓何事。
反正自己的事都被祁夙调查了个清楚，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楚凄月。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闻言，楚凄月慢慢将头抬起：“好。”
她的睫毛微颤，声音小小弱弱的，却万分清楚。
苏尧鸢想了想：“你，在玉清殿待了有多少年？”
“我吗？”
“如果，是我正式成为玉清殿一员的话，有半年了。只是，我认识杜夫人，有好多年了。”
“这话怎么说？”苏尧鸢问道。
她一顿，抬起头望向祁夙，似乎在征得某种同意。
祁夙点了点头。
楚凄月才再度开口：“我小的时候，我娘就死了。我娘生病多年了，但我们家太穷，娘一直不愿好好看病。”
“我爹是个赌徒，他没为我和我娘做过半点事。家里的钱全靠我娘刺绣得来。”
“我娘死后，我爹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他就把我卖给了怡红院。那年我五岁。”
“其实，当时我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触。就算我爹不把我卖了，我自己也会逃走的。我根本不可能会和他生活的。”
“后来，我到了怡红院。怡红院的（老妈妈）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她从小就教我各种琴棋书画，我也一直是只卖艺不卖身。”
“我在怡红院卖艺时，就结实了杜夫人。杜夫人是一名医者，而我，因为当年娘病死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杜夫人一直都怀着崇敬的心情。杜夫人热心肠，经常来找我，教我医术。我们之间无话不谈。”
“后来，有一天，（老妈妈）和我说，怡红院的老板要选花魁，我夺得花魁后，将……”
“将会，把我的初夜卖出去。”
“我呢，也只是一开始有些难以置信，后来就释怀了。和我一起的那些姐妹们早都已经开始陪客了，唯有我，一直都只是卖艺。（老妈妈）对我那么好，为她多赚一些钱，也算是报答她对我这么些年的恩情了。”
“可是，可是，可是你知道吗？！买下我初夜的，竟然，竟然会是十一皇子！”
“我，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楚凄月捂着脸，竟然哭了起来。
哭的有些哽咽，万分伤心。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哭的那么伤心？
看她之前说的那些事，明明是一个淡然如水的女子，究竟十一皇子怎么了？让一个如此随遇而安的女子情绪如此失控？
苏尧鸢揉了揉太阳穴，开口轻声安慰道：“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吧。没关系的。”
楚凄月将头抬起，露出那张布满泪痕，楚楚可怜的脸。
“我说出来，你会相信吗？还是，会嘲讽我？我说出来，你可以，替我保守秘密吗？”
她的话语里有些嘲讽，却也，充满希翼，渴求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毕竟，她心里憋了那么多事，也不是没说出来，只是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久而久之，她就不会在把这些事说出来，而是埋藏在心底，却又不可避免的渴望倾诉出去，渴望有一个人带她脱离苦海，相信她所说的话。
而现在，苏尧鸢在认真的听她的往事，她希望，接下来她所说的事，苏尧鸢也可以那么认真的听，然后……可以相信她。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十一皇子！”
什么？一语惊起四座！
楚凄月见苏尧鸢一脸惊讶，眸色暗了下来：“你也，不相信对吧？”
她就知道，这么荒唐的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除了杜嫣然，和祈祁夙，已经没有人再会相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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