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这张没有表情的脸所对应的方向却不是自己这边。
侧身望去,皇后才发现带着禁军进门之后姜公公自始至终都只把脸冲向一个人——太子。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觉查到,疯了的的不仅仅是太子,而是整个世界。
龙御一开口就不是疯子的模样,而是质问起这个不懂礼仪的司礼太监起来:“姜公公,母后叫你做什么你都不听么?”
姜公公一头重重磕在地上,哭诉之声借着头上钻心的痛楚,铿锵有力,释放自如:“老奴昔日委曲求全任凭后党差遣都是为了今日能够将这群逆臣贼子一举铲除。”
皇后眼盯着姜公公想反咬一句“血口喷人”。
可话到嘴边却化作阵阵寒意,激得满身骨节都咯咯发抖。
是的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没有圣上的旨意,谁敢动她这个一国之母?
果然,站在姜公公身后的禁军将军在战袍内掏出金黄色的卷轴,双手举过头顶递交到太子手中。
没等龙御将其打开,满场的人就跪倒了。
龙御用很是无奈的眼神瞟了一眼依旧跪地哭号的姜公公。老这奴才立刻欣喜若狂地扑上来接下了这份数十年来一直属于他份内的工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相高亢嘹亮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颤抖,一份义正言辞、天理昭彰的圣旨被姜公公朗读的千番酸楚、百种滋味。
看着一国之母被架起拉走。
看着三个背叛自己的徒儿滚趴在地大叫冤枉。
看着平日里为皇后通风报信的宫女晕厥当场。
看着那个即将成为天之骄女、收获最完美爱情的楚英因为倒地不起而被遗忘在黑暗的角落。
姜公公的心里只有一句话:“活着真好”
夜里,远离了喧嚣宫乐的姜公公醉醺醺地独自回到院子里。
夜里的风渐凉了,吹得他晕晕欲吐。
忍住干呕,姜公公高声叫了一声“木头”却发现西厢房的灯火黑着,没关严的两扇门板被夜风吹的吱呀作响,好像随时都能跳出几个人来似的。
平日里,三个徒弟听了他的一声喊准是一溜烟的跑出来给师傅请安服侍他老人家洗漱上床。
可今日不同了,姜公公突然想起来,他们的人头应该是一起葬在西郊的乱坟岗里了吧。
真的是喝多了,叫了鬼的名字,多不吉利。
想到这里姜公公打了个哆嗦。小心地避开西侧的路走进摆有大床的正房里去了。
轻轻巧巧的落好门栓,仔仔细细的查看窗棂,一切安排的安全妥当后,姜公公舒舒服服的转进被窝里。
任凭西厢房的门板吵的他难以入睡,他也告诫自己绝不起床、绝不好奇、绝不出去把那扇死鬼们没关上的房门关上。
今夜这一觉就算做师傅的为三个死鬼徒弟守灵了。不睡便不睡吧。
反正,明天一早就会有许多新的年轻人搬进来住在那里,到时候阳气一足,什么厉鬼冤魂也要退避三舍的。
就算不成,换一件房子住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