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惜苦思对付沈望美的法子,脑子却一片空白,不由又恼又恨。猛地提起身旁的酒壶狠狠灌了下去。
一壶酒灌下去,整个人轻飘飘的。
酒可真是好东西,它竟能麻痹人的神经,怪道古人有云:一醉解千愁。
一阵阵风吹来,轻撩起白止惜的长发。她缓缓起身,拖着沉重而踉跄着步伐漫无目的朝荒无人烟的路道而去。
回忆思绪也这趁个时候机涌上了心头。
那是一个铿将有力的声音,它不断在白止惜耳边回响,然后就索绕上了心头。
像一阵阵阴冷的风,反复吹拂一点点刺入她肌肤,然后直捣入心脏,猛然疼痛起来。
“本王今日收此女为义女,取名白止惜,封为止惜公主,以后你们要对她礼敬又加,尊奉她为公主。”
白止惜被关紫云洞,在那五百年里,她也无时不在一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父亲的是谁。
她受着生不如死的磨难,他是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又怎会不来救她?
甚至,白止惜在梦里梦了他好几回,但由于从来没有见过他,在梦里她实是看不他的模样。她只感觉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和身上的毛发。
父母亲是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母亲不救她,那么她唯有指望父亲了。可是她等了五百年,那所谓的父亲都没有出现。
澜小妖从来都不告诉白止惜她的生亲是谁。由于白止惜是只狐狸,她便揣测,母亲是只蚂蚁,这长相必然随了父亲,也就是说,父亲极有可能也是狐狸。
但狐狸有很多种,种类以颜色来区分,有红狐、蓝狐、黑狐、九尾白狐等。
九尾白狐是所有狐狸当中最特别的一种,因为所有狐狸都只有一条尾巴,可他们长了九条尾巴。整个狐狸由九尾白狐统治,自然他们也是最高贵的。
白止惜长得比较怪,因为她虽然长了九条尾巴,但毛色却是黑的,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九尾白狐还是黑狐,当然,就更不知道父亲是哪种。
澜小妖救她出来后,她有想过去寻找她的父亲,也想,如果在九尾白狐族始终得不到父亲的消息,那她就去黑狐族找他好了。
他或许是出了什么状况,或是有什么苦衷不能来找她,不管什么是什么原因,但她相信他总是爱她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父亲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他是狐族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位,叫白擎,是九尾白狐王国的大王,同时也是下令将她关进紫云洞的那个人。
这是她随着公主去王宫后无意间得知的,知道后,她的心情无比复杂。
那个人,白止惜的父亲,仅仅把她关在紫云洞就罢了,还要让她每日受尽折磨。
白大王在白止惜身上施了一种可怕的灾难迷幻术。
那是一种会使人常常不自觉进入一种幻境的法术,幻境里有种种频临死亡的残酷画面,比如被猛兽撕咬,被恶鬼缠身之类,并身临其境感受那种惊恐和切肤的痛楚。
起初白止惜并不知道那是幻术在作怪,以至于每日都要在垂死边缘挣扎好几回。
每次都以为自己死了去,可每次都没有真正死去,渐渐也猜测到或许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了。
后来澜小妖告诉白止惜,那是妖界最残酷的一种刑法,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受到如此重的惩罚。
白止惜不明白,她不过是一个毫无法术的孩子,没有威胁,没有过错,是何种原因要让她受那样重的惩罚?
白止惜,若只是一个她是一个毫无关系,甚至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的话,心里或许也不会有太大起伏。最多在心里与他在仇人和亲人之间划分个界线,可偏偏不是,这怎能不让她心潮起伏?
“义女?”白止惜不禁自嘲,眼神因恨而骤然蒙上一层寒霜。
在他心底,她只是他的义女,义女而已!
义女的身份怕是他抬举了她吧!他终究不愿承认她的身份,若不是情势所逼恐怕连义女也称不上吧!
可不就是?在此之前,她几乎连正当的名儿也没有,惜儿是还那个所谓的名正言顺的公主所取,说什么她没名儿随意给她取一个,还说惜儿有疼惜之意,说明她今后便有人疼惜了。
呸!一个丫环而已,谁会疼惜?摆明是嘲笑她罢了。每次只要她听到假惺惺的叫着她名字,就有恨不得冲上前掐死她的冲动。
不过也幸亏她还那么一点怜惜之情,不然她可是连王宫大门也进不了,别谈什么公主义女了。
后来他把“惜儿”改成止惜。他又是什么用意?
止惜,是停止疼惜的意思?她这是要告诫她,虽然他同意她留在王宫,并封她为公主,可他对她态度永远都不会改变,而且也别妄想与她心爱公主相提并论?
若真如此,他对她的厌恶可是一点也没有减少啊!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为什么这样对待她呢?她有什么过错?
即便有错,那至少她跟他还是有那么点关系——那生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或许对他而言,她的错就错上在这层关系上,她不该是他女儿。
她是他女儿这个事实实际在九尾白狐族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人人都心知肚明,却是人人都要避而不谈,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耻之事,甚至连他也觉得她的存在是他最大的耻辱。因此他才要折磨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将近五百年,过着比奴婢还要低贱的生活。
即便澜小妖解救了她,公主又把她带到他身旁,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她。甚至到死他也不愿承认!
“我知道我有愧于你,但毕竟血浓于水,我希望你能去救她,你的姐姐,她不是待你很好么?”
这是他频临死亡时对她说过的话,说着,便硬塞给她一个盒子。
“到底是自己人,也只有让你交给她了——你的姐姐。这关系王国的存亡,请你务必要交给她。”
她虽然接过那盒子,但心里却暗恨着:哼!到死还记挂着他那宝贝女儿,也亏得他!
有愧于她?——他就不能解释下为什么会有于愧她?怎么说得好似所有愧对都是理所当然?
可她为什么会流泪?为什么她会感到难过?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这也太不争气了!
是因为他快死了么?可是,她不是恨他,不是日日夜夜诅咒死翘翘么?
难道是因为她不想让他这么痛快的死?——至少让她折磨一下,让他也尝下痛苦的滋味?
早死晚死不一样都是死了?——至少他是死了,不会再有人折磨她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难道是因为他终于肯承认她的身份?才不呢!谁稀罕做什么狗屁公主了?谁稀罕做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人的女儿?
她始终无法释怀心中种种股复杂的情怀?至此以后,心总有种被挖空的感觉。
……
忽地,发觉有人挡着她的去路,一股怒气不由涌上了心头。她低垂着双目,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就对面前的人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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