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坐在茶馆打听小道消息的曲邵梣看见了来帮着姜军虚张声势的何若秋。
大概是他盯得太久了，何若秋感到有人在看她，扭头往后看了看，却发现是自己多心了。
曲邵梣早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移开了视线。
何若秋喝了口酒，走出酒馆，继续指挥她那一小队姜兵把军饷好生运回营地。
曲邵梣交代店家照管好他的马，随后跟上了那队姜兵。
他没骑马，脚步又轻，也就没有引起姜兵和何若秋的注意，一路尾随他们到了姜军营地附近。
曲邵梣藏身在树后面，看着何若秋指挥姜兵把推车上的麻布揭开，然后……倒下一堆干草。
曲邵梣忍着笑，又朝那边瞅了几眼。
果然是虚张声势。
处理完那堆杂草后，何若秋才带着姜兵回了营地。
曲邵梣没跟上去，心里打着算盘。
他回想起方才在酒馆听到的一些话。
大抵便是“军队里招收新兵了，你家儿子去了没？”“这段时间王帅他们连连落败，会不会是守不下去了？”“很有可能啊，我看他们”诸如此类。
最有用的，还是那一老一少的对话——
“要我说这仗根本没必要打，伤民伤兵又伤财。”
“混账，你在说什么呢？！人王元帅他们是在为国打仗。你瞧瞧我们国灭之后过得是什么日子？”
“那也比现在好多。况且咱那亡国的国君都没找到，他赢了之后又能干什么？自己上位吗？”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这位小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虽说我国圣上昏庸，国灭之后就四处逃窜不见踪影。但太子是个心怀大志之人，就算是现在不见人影，但我也相信我们胜了以后他会出现。”
“说得对，不管怎样，我们是一定支持王元帅他们的。”
“……”
曲邵梣当即就从这些话里听出了有用的东西。
后备不足再难支撑、百姓日子不好过、落没皇室亡命天涯不见踪影……都是能加以利用的点。
前姜国的国君是个实打实的昏君，比当今圣上阮明帝更甚。自登基起他就没有好好掌过政，整日沉溺在声色犬马里，还大兴百姓为他凿运河，修皇陵，建宫殿，以致于当时姜国朝堂混乱，贪污受贿、营私结党、舞弊弄权之臣比比皆是。
但太子是个可当贤明之君的好男儿，从他听政开始就竭尽全力整治朝堂劝说皇帝，在他身边也集结了一群明德之士，当时的兵马大元帅王嗟就是其中之一。
可他们毕竟势单力薄，与那些乱臣贼子比起来实在太弱。
于是，姜国在内部的腐败和崇德帝的侵略下，姜国顺理成章地彻底沦陷了。
而当朝圣上和一众天潢贵胄，也在瞬间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谁都找不到他们。
只剩下王嗟一众人在崇德帝死后起兵叛乱，反抗殷周的统治，誓要复国。
曲邵梣收回思绪，准备转身，却忽然感受到背后有一阵寒气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