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徐二把两人带到一处活动厅,就知趣地退下了。
段虞透过窗户,看见房间里面的情况。
里面嘈杂一片,好些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褚楚简单地扎着马尾,穿着白面小黄人体恤,下面套着七分裤,平底鞋,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学生,安静地站的离人群远远的,看着别人吵闹。
发现段虞的第一时间,褚楚眼睛一亮,破门而出。
段虞张开手,接住她重重扑过来的身躯:“听课也不认真?我一来就发现了?”
褚楚从他怀里起来,仰着头道:“我不想呆在这,我又没病。”
段虞揉着她的头,打趣道:“那昨天戴昕给的题目怎么答不上来?”
褚楚皱着脸:“那叫哪门子的题目?我和我爱的人同时被绳索绑在悬崖边,以石头剪刀布的输赢定生死,那还用说,我肯定放水让爱人活啊,那有什么错?”
从逻辑上听是没错。
段虞被她一本正经又有些委屈的样子逗笑了。
连瞿奉也看不下去了,这时候插嘴道:“幺小姐,正常人会用能活动的手互相解开绳子。”
褚楚一哽,烦躁地瞥了瞿奉一眼,也就在段虞面前她稍微有些人气,连胆子也大起来。
从模样可以看出她现在很放松,但是段虞通过周围来往的人群,判断她实际上是很紧张的,远处的人还没到面前,她就提前避让,挨着自己的身体还有瞬间的僵硬。
远处一个皮球飞过来,瞿奉都没注意到,褚楚就拉着段虞避开,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在意万分,她在害怕,同时也在勉强自己接受。
段虞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原则和理性,知道怎样的策略才是最好的,怎样把利益最大化。
但是在褚楚面前,他已经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决断。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拉着人离开,治个劳之的病,这算什么病?他有的是钱跟权,能让她安然无恙一辈子,何必遭这罪?
但是最后他依旧没这么做,任是段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摆脱不了病秧子的底子,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她要怎么办?
此时正值七月,室外温度高达二十七八度,褚楚额头冒了好些汗,沾湿了刘海,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倒是段虞却还妥帖地穿着长袖衬衫和长裤,身上不见半点汗渍。
他从兜里拿过纸巾,蹲下身慢慢为褚楚擦额头脸上的汗,然后就着姿势道:
“我对褚楚的要求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在哪里倒下去,就要从哪里站起来,等你能分辨的出这世上,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的时候,我就带你出去。”
褚楚视线回笼,看向段虞,她还从未俯视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俊秀的五官,如玉的脸庞,温润的眉眼,只看一眼,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离她远去,所有的美好和真实,都揉碎在这一抹波光里。
但是……
褚楚伸手,放在他眉宇间轻轻碾压,不要皱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