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日上午十点,我成了主讲,只怪我没有加班,闲着也是闲着。
报名今早主讲的有三人,另外还有扶桑和倾杯。
我本来当排第三,扶桑说女士优先,让我与他做了对调。
第一个主讲的好处就是早讲早完事,坏处就是听众还很少,八个。
罗梦和萧引城也在。
我开讲了——
我主讲的题目叫《勿忘我》,因为我怕死,怕被遗忘。
我害怕在某天,世上没有一个人记得我来过人间,没有一件物品证明我曾从世界路过。
只要我想到数万年上亿年后,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幕情景,浩渺宇宙中,星球继续旋转,地球空荡如洗,没有人类、没有生命,我无知无觉,如同我从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事皆空吧!越想越可怕,我希望用某种方式延续我的生命。
靠生育孩子是不够的,很多年后,我的后代与我的血缘关系会被无限稀释,连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
我更羡慕像大禹治水那样做件万古流芳的大事,或者像孔子那样写本世代相传的圣书,让世人永远铭记我,并把一个叫柳怀秋的女子编写成各种各样的传奇。
是的,我想要的,就是名垂千古、万古流芳,在不同的时代都有我鲜活而正派的影子。
我是幻想的巨人,因为我不甘平凡。
我也是行动的矮子,只恨我没有天分也不追求极致,机遇总与我无缘。
偶尔,我还是会为那个困绕人类的问题而失眠,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品了一口凤翎红茶,感觉它与祁门红的味儿好相似:我年纪轻轻就开始怕死,怕被世界遗忘,是不是有些可笑?
罗梦:兴而,你讲这些生啊死,地球啊宇宙,跟华年忆书吧有什么关系?
马上有关系了。去年,在翰盛斋秋拍预展上,有幅现代国画吸引了我。
本来,我是去欣赏一幅唯美的工笔仕女画,却被旁边一幅市井人物画吸引住了。
画中人物算不上好看,但个性跃然纸上,眼神都有故事,完全不是旁边人物画那种漂亮却脸谱化的风格。
市井画里,绘着一家老少五口在家里围着一盘象棋思考的样子,外貌各异神情维妙维肖,四周有家具、用品等衬托,充满生活气息与构图趣味。
我惊叹于这位画风奇特的画家,一看落款和印钤,闲之。
我问起书友们来:听说过闲之老师的,请举个手。
扶桑、倾杯以及刚进来就座的麦卡等五位举起了手,只有扶桑举着左手有些扎眼。萧引城未举手。
我又问:喜欢闲之老师作品的书友能再举举手吗?
有两位举手,麦卡、扶桑、倾杯都没举手。有书友陆续进来就座。
我很疑惑:那么好的画,你们怎么不喜欢呢?
倾杯:听说过其人,我没见过他的画。
扶桑:他的画嘛,古怪。艺术家嘛,就喜欢弄些常人理解不了的。
麦卡:我宁可把仕女画或者风景画挂家里。
罗梦:兴而,你怎么又说到画家这里来了?偏题了!
我瞟了眼这个老打断我的罗梦:偏不偏题,最后才知道。
扶桑:兴而的这个过门有些长啊!
我不服气:讲短了,怕大家体会不到我的心情。闲之老师是低产画家,每幅画作精益求精,网上也难找到几幅高清大图。他在接受一次专访时谈到,他是个怕死之人,怕被世界遗忘,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幅作品成为传世精品,成为他生命的延续。天啊——,这么一位名家,居然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太可爱了!
扶桑:传世,得天时地利人和。
我不赞成动不动就拿天时地利人和来说事,没个好环境就不做事、做不成事似的。
我开始切入主题:闲之老师的话,让我不再认为怕死是件丢脸的事。哪怕我没天份、没运气、没传世作品,但我不能让此生死水一潭,总得激起点小浪花,让世界没那么迅速地埋掉我!
我的重点在后面:这位闲之老师姓翁名显梵,大家知道他与华年忆书吧的关系吗?
大家面面相觑,听众已有二十余人。
麦卡:进书吧的时候,没人在意过吗?
罗梦:书吧里有他的国画展品吗?
扶桑:楼下楼上的画我都看过了,没他那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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