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睡糊涂啦?”川田笑了起来。“我这儿根本没有女的实习研究员,你不也是知道的嘛。”
“这倒怪了……可她来的时候,甚至拿出了堂堂正正的名片,还上了三天班。”
“你这样问我,倒是有些奇怪。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喂喂,博士,怎么把电话挂断了……”
博士不知不觉间把电话挂断了。
他和川田又是经常相互说笑话的朋友,可是今天川田的话,不像开玩笑,这从他的口气可以知道。要是果真如此,那个女的究竟是何许人也?不,连名片都伪造,来这儿上了三天班,究竟为了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博士摸了摸那件外出穿的西装上衣的口袋,掏出了那包火柴,上面有“蒲田l-3-5,弗洛伊德酒吧”的字样,还画着个鸡尾酒杯,杯内装着红色的酒。
他乘上了地上线电气列车,到终点蒲田站下车,几次问了警察岗亭和店铺,才算找到了。在车站背后的一条小街上,简陋的饮食店和酒吧鳞次杯比。只有这家弗洛伊德酒吧,还算比较漂亮,可是它那狭窄店面的廉价塑料门上,“弗洛伊德”的“德”字已经剥落了两笔。看来也是一家生意清淡的店。
他也想到可能时间还早,可还是顺手推门进去。果然不出所料,椅子都还倒放在柜台上,一名服务员模样的人在拖地板。
“客人,现在还在作准备,请稍等片刻来吧。”
“哎,行啊。不过,我想稍微请问一下……”
“什么事?”那人停止了拖地板,抬起头来。他虽说干的是接客的服务性行业,可还不大会敷衍应酬。
“这个店里,有没有一位叫须藤由江的人?是女招待。”
“须藤由江?”他转过头来问。“她用的花名叫什么?”
“晤,她在店里用什么名字,那倒不清楚。”
“本名叫须藤由江的人,这里可没有。”
“没有?”博士摸出了那包火柴,给对方看。“这是你们店里的吗?”
“是的。”
“以前有过这个人吗?”
“哎呀,我最近才来这个店工作,以前的事嘛,一点儿都不清楚。”
“你们女大班是谁?”
“再过一会儿就来。”
“知道啦。那我过一会儿再来。”他走出了“弗洛伊德”,在附近一家茶室消磨了片刻时间,再一次来到,推门进去。
店堂内虽然狭窄局促,可在昏暗的照明下,看上去大致还像个酒吧的样子。一个年近50岁的胖女人,微微侧着头,向博士点头致意。她就是女大班。
“是您吗?您是来打听由江的?”
“是的。她在吗?”
“您同她是什么关系?”她有点焦急地问。
“怎么说呢,我们因为工作关系而认识的。她有空的时候,到我那儿来玩过,我也邀请她来过……”
“是这样吗?”她望着博士,好像在对他进行估价。“由江去向不明,已经不在这里了。”
“啊!”博士大吃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时候?已经很久以前了。从四月份开始,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噢,请坐,我们慢慢儿谈吧。”女大班将博士请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您喝什么?啤酒好吗?”
博士默默地点了点头。啤酒和冷盆端来了,女大班利索地斟了两杯,一声“请吧”,就一口气干了杯。
情况是这样的。
那是4月20日的晚上,下着雾一般的细雨。
一个似曾来过的中年男子来到店里,他邀请由江陪饮。此人酒量很好,在交替喝了两瓶啤酒和三杯掺苏打水和冰块的威士忌之后,临到要回去时,他说钱包忘在公司里了。
女大班也考虑过叫他用什么做抵押,可是此人没戴手表,身上只穿着羊毛衫和长裤,头戴贝雷帽,连出门该穿的上衣都没穿。于是问他公司在哪里,他说就在蒲田。问他派人跟他去公司,他说公司7点钟关门打烊,大家都回去了。欠到明天又不妥,还是跟他到公寓去,家里有钱可付。再问他公寓在哪里,他说就在地上铁路线附近。
无可奈何,只得派遣由江跟随那人回家去。
从此,那个人和由江都沓无音信,一去不复返了。
由江的东西,至今还留在酒吧的楼上,可是一个生活漂泊不定的女招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呢?几乎可以说,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她受雇于“弗洛伊德”时,还预支过十几万元钱的工资。
女大班估计,那个人多半是个女招待的荐头,找了那么个借口要由江跟他去。他们二人之间的情况,大概是由江欠了他的预支款没还,于是又由他介绍,另找了什么行当吧。
她说,店里也为此报了警察,他们多半是听了由江的什么坏话,因此对于此事阴阳怪气,漫不经心。就这样,事情被搁在一边了。
他连一口啤酒都没喝,只照账单付了钱。可是女大班说了声“您可能会在哪儿碰到由江的”,把钱退还给了他,还要他留下了地址。他摆脱了女大班,走出了店门。
在归途的电气列车上,博士默默地交叉着手臂,闭着眼睛,在追索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是在警科所的川田主任告诉他“这里没有这样的女人”时,他在心中慢慢地形成的。而在对弗洛伊德酒吧作了调查后,就感到更加坚定了。
他一回到田园调市的家里,就把几天前拍下的由江的照片和那头骨的照片放大到同样大小,再用叠印法进行处理。他急不可耐地把两张底片重合起来看看,居然天衣无缝,完全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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