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陈露已经感到对方的话中有些东西不可全信。
陈露在当天晚上查访“黑猫”酒吧时，预感被证实了。
店里的老板娘证实，昨晚被害者来过，而且是和村松晋吉一块儿来的。
“好像是村松约太田来的。”老板娘回忆道。
“这个混蛋！”陈露在心里骂了一句，村松对此事可一宇没提。
“你记得他们两人交谈了些什么吗？”陈露点了一支香烟问道。
“还不是谈钱。”老板娘笑了。
“钱？”
“村松向死了的太田借过五十万元钱。昨晚好像村松请太田将还钱的日期再宽限几天。可太田不答应。”
“后来呢？”
“后来两个人吵翻了，村松先冲出了门。”
“什么时间？”
“村松离开时大概是十点左右，随后又过了二三十分钟，太田也走了。”
“村松向死者借过钱的事肯定吗？”
“不会错的。村松向我说过。”
“怎么说的？”
“说也不看在同行的面上，和高利贷收一样的利息。”
“和高利贷一样……”
陈露无意中又重复了一遍。这可以证明村松也同样具有值得怀疑的动机了，或者可以说他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说什么自己不过是同行的关系！
陈露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昨晚的电话根本不是什么同行的聚会，而是催促还钱。
陈露走出了“黑猫”酒吧，又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叫“鱼辰”的鱼店。两个年轻人正忙着接待顾客。陈露耐着性子，等客人一走，便上前问道，“你们二位谁是平泽君？”
“我是。您有什么事吗？”一个高个、瘦长脸的年轻人抬起头答道。
店里充满了鱼腥味。当她提到太田的名字时，平泽说他已从收音机中得知这件事儿了。果然，在店里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架半导体收音机。
“听说你为了女人与太田有点别扭？”
经陈露一问，平泽显示出了苦涩的表情。看来村松的话是真的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平泽冷冷地答道，“我早把那女人忘了！”
“可你的脸色告诉我你还没有忘。”
“那是……”
“好了，现在来谈谈你昨晚的行踪吧。关店之后是几点？”
“九点半。”
“那以后呢？”
“喝酒去了。”
“在哪儿？”
“附近的夜宵摊上。”
“然后呢？”
“醉了，就回家了。家就在那摊儿后边的‘和平庄’。”
“几点回的家？”
“十二点左右吧。因为下起了雨，所以就慌忙跑回去了。”
“十二点前一直在摊上喝酒吗？”
“不，喝到十点半左右，后来又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
“在这么冷的夜里散步？”
“难道不行吗？！”平泽突然提高了嗓门，愤怒地胀红了脸。
当陈露回到搜查总部时，张岚早就等在那里了。
“我见过草场了。”张岚说道，“正像村松说的那样，他对被害者怀恨在心，听说太田死了后，说‘活该’。”
“他有‘不在现场证明’吗？”
“这个嘛……”张岚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他说昨晚得了感冒，请假在家休息，没有去值夜班。白天工作一完他就去睡了。但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他这一段时间作证。”
“感冒是真的吗？”
“是有点咳嗽，但看不出发烧，举起一块石头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就是说他的。不在现场证明，不太清楚。”
陈露苦笑了起来。因为他所调查的村松、平泽，“不在现场证明”都同样十分暖味。陈露从鱼店回来后，又去了一趟村松的运输店。村松当时低着头，对自己的说谎表示了歉意，但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犯罪行为。店里的其他伙计也证明他在下雨之前一点儿就已回到了店里。虽然他有可能去过犯罪现场，但还不能确认他就是杀人犯。
在当天晚上召开的搜查分析会上，大家认为目前最值得怀疑的是这三个人。
“可问题是这三个人的。不在现场证明，都那么不确实。”主任说道，“要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又那么难。”
“有目击者就好了。”巡查部长低声说道，“不过昨晚上天气很阴，所以又不能对有目击者这一点抱太大希望。”
“可也许会有人听到被害者的喊声的。因为在那些空地周围都是民房。”
陈露一边想着现场的地形一边说道。可她本人对这一点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如果有目击者或有什么人听到了异常的响声，会早把情况报到搜查总部来了。
“总之，当务之急是先找找目击者。然后再将这三个人重新调查一下。”主任最后的话为会议作出了行动结论。
第二天，陈露和张岚对现场周囤的民房进行了挨家挨户的寻访。果然不出所料，几乎所有的人当时都已睡下，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现在还是三月份，如果有谁在十一点多还不睡，张望外面的话，这个人倒是十分可疑的了。
两个人有些绝望了。她们来到了第六家。这家有一个上高二的男孩子讲了一件奇怪的事。他说他在十一点多钟时曾打开窗户向外眺望过。
“我当时在进行考试复习，学累了，便打开窗户向外看。”
“于是你……”
“外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突然发现了一点儿像萤火虫光的亮点在闪。”
“萤火虫的亮点？”
陈露和张岚互相看了一眼。三月份绝对不会有萤火虫的。可这个男孩坚持说只能是萤火虫的光。
“只闪了两三秒，然后立即消失了。是淡黄色的，隐约地闪着光。”
“会不会是火柴的光？”张岚对陈露耳语道。
“如果是火柴光，那就是凶手的。因为被害者是不抽烟的。”
陈露继续问道：“你看到的会不会是火柴的光亮？”
“这个……”
男孩子有痒犹豫了。这说明他也说不准。陈露决定做个实验帮助这个男孩子。
当晚，陈露让他打开窗户，自己站在现场划亮了一根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