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的人都被我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
那少年男女双双起身,惊愕的望着我。
红衣女子也停止了跳舞,转身朝我望了过来。
那一身红衣冶艳。
那萦绕我心头日日夜夜的容颜。
不是杜三娘又能是谁?
她还是那么年轻。
她还是那么热情奔放。
就宛如昨日再现。
我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想要去拉她的手。
红衣女子却惊恐中带着不解,侧身避了过去,怯怯的说:“你……你是谁,要干什么?”
我顿时一愣。
难道她竟是不认得我了么?
或者是我错认了她?
可我相信,我绝不会看错。
但她却问我是谁,又想要做什么?
我一时心痛如昔,眼泪只是止不住地流,居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切来的太快,来得太突然。
甚至来的猝不及防。
一切仿如做梦一样。
事实上这本来就是在梦中,我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但我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红衣女子,就是我历尽前世今生,苦苦寻找杜三娘。
好久之后,我才悲心如苦的说:“三娘姐姐,你难道不认得我了吗?可知我找得你好苦!”
她是真的不认得了。
她茫然无措的望着我,慌乱中弱弱的问我:“我不认得你!”
我泪如雨下,说:“三娘姐姐,我是玉儿,玉儿,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
三娘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认得。”
她说的坦然,我却听得心如刀割。
难道沉睡了这么久,一旦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就想抓着她的手,让她好好的看着我。
我们刻骨铭心,我不相信她不认得我了。
但杜三娘胆怯的躲了开去。
七妹上前来拉着我,说:“哥哥,你先冷静下来再说,可好?”
那年轻男子也走了过来,温文尔雅,说:“兄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像没听到一样,只发疯般哭着叫着:“三娘姐姐……三娘姐姐……你说过,我们从此不离不弃……”
她只是惊恐万状,惶惑无比。
那年轻男子一边安抚着我,一边对三娘说:“三娘,你又可认得她了?”
他果然是叫她三娘。
可是三娘茫然的摇了摇头。
年轻男子又对我说:“兄台,先莫要激动,有话好好说,若是有所误会,说明白也就是了!”
未央说:“二姐,这位公子说的也是。何况二姐你以男子之身,或许三娘姐姐是不认得了。”
我一想也有道理。
于是,迫不及待披散长发。
想着又觉不妥,瞧着不远有处溪流,连忙跑去以水当镜,整理妆容。
我知道凉亭内之人只道我是疯了,都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甚至七妹也诧愕不已。
但我全然无顾。
待梳妆好了,我才慌忙跑到凉亭内,急切的说:“三娘姐姐,可还认得?”
三娘木然的摇了摇头。
我如坠冰窟,心一下子冷到极点,浑身发软的瘫倒在地。
我忍不住大哭起来。
此刻,除了哭,好像我再也无可表述。
未央有些怕了,哭着叫我:“二姐!二姐!”
那年轻男子又问七妹,说:“请问姑娘,这……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七妹摇了摇头,上来扶我,一边说:“我也不知道。”
那男子无奈的说:“且让她哭吧,哭着便会好了!”
他说话之时,回头往那女子望去,神眉之间尽见关切之色。
那女子微微颔首,但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
三娘也是茫然无知的望着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哭了一会,方自回过神来。
一旦冷静下来,我忽然想着。
蛇妖临死之时,口口声声说我再也见不得杜三娘了。
可又缘何会在这里遇见杜三娘?
想来必有因由。
要么是梦境在继续延展。
又或者老者通过什么手段,运行法力,将蛇妖的梦境移山填海般创造了过来。
但第一种可能似乎毫无道理,唯有第二种或许极有可能。
试想如此偏僻的山野之地,又非景致幽绝,如何会突然出现一座凉亭?
记得京末云说过,世间有一种人,能进入别人的梦境,亦能创造梦境。
而往往一些秘术高深者,也同样能通过梦境窥探别人最心底的动向和秘密。
但这也正是天谴的忌讳。
一般不得已而为之。
我想着,便冷静下来。
于是,我起身向那年轻男女告歉。
想起刚才我是多么唐突和冒昧,仿佛又带点神经质似的,满心都是羞愧。
好在二人以礼之,丝毫不以为忤。
这让我微微心安。
当下,互为推介。
这才得知那年轻男子果然就是司马相如。
而女者,卓文君也!
未央在我心底一阵慨叹。
想来如此才情横溢之士,令多少少男少女神往,而她今日有幸相见,却是以鬼魂之身。
未免可惜!
而至于那红衣女子,果然是姓杜,名三娘。
也的确是出身红尘。
但来自何处,却无人所知。
就是司马相如与之相识,也是无从记起。
就好像杜三娘是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突然来到他的人生之中。
可这一点儿都不唐突,不冒昧,反而出于融洽。
又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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