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映莲又依念奴所言,亲手将近两年常穿的这两套男装于火盆内烧干净了,方才向一直于一旁侍奉的丫头道别,与卿焉相扶离去。
经过大门的时候,齐伯看见二人的身影,又仔细看了二人的神色,略一思索,便没有上前招呼言语。这齐伯于窗前坐下之后,张开嘴巴像是要自语几句,却终究还是轻轻闭上了。只在心中说道:可怜了这两个孩子。
正在齐伯深思之时,墙角之处却走出了来寻这二人的钟亦旭,远远的,只听他低声道:“我受念奴姑娘所托,护送你们回水烟阁。”
映莲向钟亦旭点头道谢,而后带着二人先回客栈结账,后准备架车回顾州。谁知却被钟亦旭拦下道:“念奴姑娘嘱咐说,二位的马车过于招摇,不如舍弃另寻一辆吧。”
于是,钟亦旭便至街市上花钱另雇了一辆装饰寻常的马车。
坐上马车之后,卿焉方彻底清醒过来,清醒得头都有些痛了,她脑中不停地想着几个问题,为何这人会在门口等着她们出来,定是念奴所安排,念奴为何知道她今日一定会回顾州,必是念奴已经知道江灏之事。为何宋夫人说宋大人今日已安排人前去顾州为江灏收尸,江家的人呢?为何宋大人会亲自安排?这种种,究竟是为何,念奴究竟还知道多少?
这一路之上,卿焉映莲二人坐在车厢之内谁都未敢言语,仿佛惧怕一语成谶般,虽然映莲思虑不及卿焉周全,但亦明白事态之严重。来寻她二人的钟亦旭坐在前方快马加鞭地驾着车,争取赶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进得顾州城。
毕竟钟亦旭于行路之上经历颇丰,进城之时竟是天色尚早,于是便马不停蹄前往水烟阁。
由偏门而入之时,正值水烟阁初掌灯之时,各处都于各自房中忙碌,且这偏门僻静,距离念奴房间又近,无人察觉她二人便已进得念奴房中。
这个时辰正是水烟阁脂玉厅客勤之时,正需要妈妈的亲身应酬安置,且念奴私下已有安排,如无意外,妈妈应不会发觉卿焉二人。
念奴见卿焉映莲二人进门,不觉惊住,她二人竟憔悴至此,毫无生气。念奴忙扶卿焉坐下,斟上一杯刚刚准备好的桂圆红枣茶递与卿焉,又斟一杯送至映莲手中。又遣翠鸣掌一盏灯端了一小筐莲蓬至窗前的石凳上去剥,实则替她们望风。嘱咐如有人问起,便说是姑娘身子乏累,已躺下了,又说明日想吃些莲子粥,在这里既能听见姑娘呼唤,又不至吵着姑娘,故而于此剥些以备明日之用。
念奴将这些日子里发生之事于心中想了又想,却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
卿焉浅浅啜了一口红枣茶,便将茶杯放在了身边的桌案上。见念奴不曾开口,遂直接问道:“江灏之死你可知道真实情由?”
念奴更低下了头,并不作答。只是,这种种事端左右瞒不过今晚,倘若卿焉由他人口中得知,或者她自己直接回府……则必惹下不可挽回之憾,倒不若由自己之口告知,或许,事态还可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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