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试探她？储新禾无意的挑起眉心，男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动也不动。
求人不如求己，她走到正坐的储劲松身边，随手就勾上了他的肩膀：“老爷子，我说出来你可别揍我？”
“小丫头，我都没说，还被你提醒了，你自己找揍呢？”储劲松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
像两条生动的毛毛虫，储新禾忍不住去拽一拽。“老爷子，我可是刚回来。你要是揍我，我可真跑了啊！”
“你再敢跑一下试试，我打断你的狗腿！”储劲松横眉瞪眼，要不是被储新禾拽着，胡子能翘到飞起。
这样的姿态，换做别人肯定生气。可是对于他们祖孙来说，确实很正常的相处模式。他的新禾，小时候就这样，喜欢趴在身上拽他的胡子。
储劲松又想起她小时候，那么小。像个肉团一样滚到他身边，糯糯的喊他爷爷。
那个时候，军中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他几乎好几年都见不到孙女，一回来，她就像一个小口香糖一样，黏着他让他讲故事。
军营里除了训练，也没有别的事儿。他就一遍一遍跟她讲怎么叠豆腐块儿，怎么站军姿，那个时候她还很乖，学什么都有模有样。也不觉得烦，把他当成一个英雄。
她还时不时跟他打小报告，说储新野怎么欺负她的，怎么拽她的小辫子。然后，她把自己剪成了小短发，像男孩儿一样。自己剪的，那时的她身板小，拿把小剪刀踮脚看着镜子，咔嚓咔嚓的把头发掉了一地。
那时，老伴还在。被她吓得心肝都跳，不停的叫她小祖宗。还假装打她的屁股，每次她都吐着舌头笑着说不疼，把老伴气的笑骂。
储新野没看好妹妹，被罚着在墙边站军姿。
旧事的时光，好像就在眼前一样。那个系着围裙，头发花白的老人，依然朝他温婉的笑着。
以前的老人有一点愣神，总让她想起自己的爷爷，孤独的身影坐在落日余晖下，安静等她回来的神情。她很少有时间回去，再回去时，他已经不在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如果可以，她不会再让一切重演。“好嘞，那我现在就去找一条狗，你把它的腿打断。”
“你这个小鬼，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调皮。”被她那么一闹，他那些悲伤的情绪都没有了，笑着戳她的脑袋。
储新野看着祖孙两个温情的画面，心中浮现起莫名的情绪。
“这三年你到底去哪儿了，还有你这一身的装扮，哪有个女孩的样子？”
“我？到处吃吃喝喝玩玩儿呗。”储新禾翘着二郎腿，“爷爷你不知道，我现在自己拉了一个小队伍。专门帮别人…”
“储新禾，你还有脸说出来，不觉得丢人现眼。是吗？”储新野眉心微蹙，声线冷硬。
“我怎么丢人现眼了？就你是储家的小骄傲是吗？”储新禾反问。从他给她的资料来看，这符合她内心想说的话。
储新野：默默抽抽嘴角，小骄傲？刚才还说他是老男人来着。
“好好站军姿！再说话就再加一个小时！”心眼儿长偏的储爷爷。
储新野：…是亲生的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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