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筠的小筑位于皇宫西北角一处竹林中,名曰“翰竹斋”。
夏禹国朝令,如若皇子封王开府之后,皇宫中就不再为其保留寝宫。所以祁世筠先前在皇宫中的寝宫轩阳殿便腾置出来。
已故李皇后生前对祁世筠甚是疼爱,再兼之祁世筠屡立奇功,皇后便请求皇帝祁雍焕将皇宫里的一处小筑赐给他。
与其他宫殿的雕梁画栋不同,竹影婆娑的翰竹斋,是宁静清幽的。
和风习习,竹林萧萧,细石铺径,假山点缀,一动一静都散发着超然与洒脱的气息。
然而此时立在院中的祁世筠却无心像往常一样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静谧的竹林小筑,甚至能听到鸟儿拍翅的声音,所以刚才从屋内传出的“咔嚓”玉碎声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半晌,屋里内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难道.......”祁世筠踌躇再三,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祁世筠来到门前,负手而立,仍不闻任何声响,便伸出手掌,微一运功,上锁的房门立即被深厚的内力震裂开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斜卧于地,凌霜赛雪的肌肤在穿门而入的阳光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素衣纷叠下,宛若一枚零落的白梅,凄楚孱弱,却又秀丽无双,只是额角那触目的鲜红令人不忍直视。
这就是在知梦亭中,无畏无惧的蒙面少女?
这就是在煜翔殿上,巧舌扭转乾坤的青娥?
如此骄傲的琼枝玉叶,竟有如此凄凉无助的一刻。
祁世筠掀开俞洛晴的衣袖,将他纤长的双指轻轻触在俞洛晴晶莹的雪腕上,潜心一探,目光骤然冷峻起来。
“迷春香?手段竟如此下作。”祁世筠沉声道,并不自觉的看向俞洛晴的面庞,却赫然对上一双震颤惊骇的黑眸。
“你要做什么?”俞洛晴仓皇坐起,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打碎了本王的青釉转心瓶。”祁世筠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淡淡地道了一句。
听到这醇厚磁性的声音,俞洛晴的心竟莫名地沉了下来,清婉的双目上仿佛浮上一层雾气。
她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唇边一丝苦笑,默默地垂首,任乌发从耳边滑落。
祁世筠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俞洛晴。
过了半晌,俞洛晴慢慢起身,用纤手拢了拢散落的乌发,幽幽地向门口走去,姣美的面容上已经看不到先前的羞窘和畏惧。
“殿下,你的青釉转心瓶我以二十万石大米作赔。”
她语声淡漠,冷然中带着丝丝凄楚,却忍不住令人沉溺其中。
祁世筠看着那道渺如孤鸿、纤如云雀的身影消失在小筑门口,心口竟有些飘然。
欧阳澈雪站在紫澜宫外,望着翠微阁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嘴角渗出阴冷的笑意。
不一会儿,翠微阁走水的消息传遍了皇宫里的每个角落。
“娘娘,在翠微阁的残址中发现一具焦尸!”丽妃的心腹侍女匆匆来报。
“一具?你确定不是两具缠抱在一起的焦尸?”丽妃杏目圆睁,满脸惊奇。
“确定!刑部的仵作刚去看过。还说是男子!”
侍女面色苍白,有些悚然,不知吓到她的究竟是谈及的话题还是凶神恶煞的丽妃。
“一切都天衣无缝,为何她不在房中!”欧阳澈雪的愤恨眼神几欲噬人。
侍女偷偷偷看了欧阳澈雪一眼,竟不由打了个寒战。
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姑侄俩原本计划,让俞洛晴在迷春香的作用下与他人偷欢,在药效发挥到极致时,二人便会因意乱情迷而昏厥。再命人趁机放火,将二人永远定格在最淫乱丑陋的姿态。这样既能让俞洛晴永远消失,又让她身败名裂、人所不齿。甚至让太子想起她来都觉得恶心。
这个看似完美的计划却因为俞洛晴那超乎常人的强大意志力而生了变数。
还搭上了墨安城著名的纨绔子弟,张尚书家的二公子的性命。
张尚书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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