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第5章 徐冬其人(第2 / 2页)

父亲在半山腰的荒地上圈了个小院出来,围上篱笆,盖上两间茅屋,从此独门独户的居住下来。

后来父亲死了,徐冬学得了老父的手艺,凭着一身的腱子肉及老父身传的几个猎狐技巧,才得以生活下来且养活老母。

他背负着狩猎的工具,一路低垂着眼帘,走的很慢。

现在他大了,也明白了他与母亲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母亲是高额深目的异域女子,拥有一对琥珀色的眼珠及一头鲜亮的红发。而他,虽然遗传了父亲黑色的头发,但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白皙的皮肤及琥珀色的眼眸。

他觉得自己很是普通,并无特别,但是在这个满是汉人的闭塞边城,他与母亲到底是不一样的。在村人眼中,他们是蛮夷,是不详的,是整个村落的耻辱。所以,他与母亲隐居到龟背山。他更是在老父死后蓄起胡须,如今除却他头上一顶惯常遮盖眼眸的灰獭皮帽子,他整个头颅脸面都被黑色须发覆盖着,当真跟个野人一般了。

他也早已习惯了人们面对他时那些或讥诮或鄙夷或惧怕的目光。龟背山附近还散落着几个小村庄,那些人发觉他们母子的存在后曾经也屡次三番的挑衅过,在父亲把自己名下的两块田地拱手送给这里的里正后,龟背山附近的村人就彻底的无视了他们,任他们自生自灭。

徐冬知道,是因为那句诘语。

龟背山,险峻常;能食人,望断肠。

这老话既然流传已久,自有它的因由,既然他们远远的躲进了龟背山,那他们母子也就顺理成章的跟龟背山绑在一块,成为村邻眼中的另一个禁忌,横竖不再沾惹村子什么事了。

待他一路愁思着行到山腰,天光早已大亮。远远看到自家门栅栏大开着,他不仅眉头一皱。

老父死了两年了,母亲又一直瘫在炕上,他记得出门前明明牢牢的栓了篱笆门的。自老父死后,家里可从没有出现过除他们母子以外的第三张面孔了,即使偶尔被山下的刘家母子接济,东西也都是被偷摸的挂在门扣上的。

会是谁?

徐冬突然觉得嗓子眼有些发干。

他不再顾忌脚下凸凹不平的冰层,几乎是用跑的,摇晃着一路来到院门口。

却见小院里,黄泥与白雪融融相腻,几处脚印凌乱阴仄,鞋面阔大,显然还很新鲜。徐冬一个阔步踏入,“娘!”他粗生喊道,一手暗暗攥紧了手中的猎叉,同时推开了大屋的门。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茅草屋,只西面置着一张木床,东边靠墙的地方砌着一方土炕。此时炕眼里正燃着柴薪,大大的炕上被褥散乱,一个干瘦的白面老妪被紧紧的包裹在一床靛蓝的破棉絮里,正阖目沉睡。

见老母安然无恙,徐冬稍觉心安,他目光巡视一圈,见屋内并无一丝异样,禁不住心中起疑,或许只是进山的乡邻误入?

不过,这龟背山进去易出来难,乡邻们有地耕种,向来不会轻易进山。他心中几个念头来回翻转,一时思量不定,这才觉得有些紧张过度,口干舌燥。他归置了猎叉与弓箭,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水壶往灶房去了。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章 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