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寻的郎中在傍晚的时候才过来，进来替老太太把了脉之后直摇头。
冉秋这几日已经一惊一乍大喜大悲了许多次了，一见郎中摇头心里头一下子就咯噔一下，慌了。
“这是怎么了？我家老太君可有什么不好么？”
“这情况倒是复杂了些，期间可是有人替老太君施针过？”
顾朝并没有说过这个事儿，郎中竟然瞧出来了，顾朝就知道他果然是个有几分本事的，她便将自己施针的过程说了一遍。
那郎中道：“这针法倒是没错，吐血也确实是刺激到了活血之后的结果，只不过老太君这底子太过虚弱，这法子太猛她受不住，以至于至今还是醒不过来。”
原来竟是这样。
顾朝惭愧：“我不该托大，学艺不精没有考虑到这些，如今反而害了祖母。那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没有？”
郎中开了两个方子出来，叮嘱道：“熬点参汤喂下去，若是不吐，可再给服食一些粥汤垫垫，再行喂药。先用这个温补的方子，等人醒了再用这个。切记不可倒了。”
顾朝接了方子，千恩万谢的送了郎中走了，冉秋立即去吩咐人熬参汤，想了想索性又亲自去守着熬，顾朝将方子抄了一份，打发人出去抓药了。
熬好了参汤，顾朝给老太太喂了下去，许是之前有吃过粥，也有可能参汤汤汤水水的稀薄容易吞，喂的倒是挺顺利，很快一碗就喝了下去。
这一碗参汤若是不吐出来，那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
顾朝忐忑的守着，可瞧着老太太的状况怎么越来越不对，脸色铁青唇色发白十分别扭，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老太太吐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眼看着老太太抽搐了几下，哇的一声还真就张嘴吐了。
方才好容易喂下去的一碗汤一滴不剩的全都吐了不说，就连之前吞下去的少许粥也跟着吐了出来。
她是躺着的，一歪头吐出来的东西顺着嘴角流下来，弄的枕边衣服上到处都是。
一屋子酸臭的味道蔓延开来，有伺候的小丫鬟忍不住闻着有些干呕，顾朝却仿佛没闻到一样，细心的一点点替老太太清理呕吐物，丝毫不管沾到了自己手上黏糊糊的。
冉秋本来熬不住去外间眯觉了，这会儿听见动静立刻跑了进来，一看这样子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老天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边哀哭，一边也上手帮着顾朝一起清理，将擦拭过呕吐物的帕子丢给旁边服侍的小丫鬟。
那丫鬟伸手接了，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冉秋见了，火气蹭蹭便上来了，回头就给了那小丫鬟一个大耳刮子。
小丫鬟委屈的就开始哭了。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老太君还活着呢，你哭丧呢？滚出去！”
小丫鬟挨了训斥，委屈的跑了。
顾朝一边替老太太整理，一边劝道：“嬷嬷也不用动这么大火气，这些下人不同于咱们对祖母的感情来的深，她们不过就是拿着月例银子做事的，不愿意来伺候就不用她们伺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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