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信步刚走进东边园子,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你们荡快些,再高点儿,今天这微风不躁,我难得出来玩玩,还不叫我玩尽兴了。”
远远的一个粉衣少女,正在荡着秋千。
“皇上,是惠灵公主。”
江公公眼尖,瞧得分明,暗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惠灵,是信和帝的掌上明珠,颇得宠爱,有她在,何愁圣心多烦忧。
果然,信和帝听着那银铃笑声,脸上也多了笑意,走过去轻唤了一句:“惠灵,你这丫头又没个章法,皇宫里却不可这般放肆,还敢再高些?万一摔了怎么办。”
听上去是在责备,可语气温和慈爱,分明只是个宠溺孩子的父亲。
惠灵咯咯一笑,命人将秋千停了下来,腾一下轻跳,脚还没踩稳,就一路小跑着过去,拉着信和帝的胳膊撒娇。
“父皇,您日日忙于朝政,多久没见过惠灵了?”
信和帝略想了一下,轻刮了刮惠灵的鼻头:“当朕忙到没记性了?分明前日才见过,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就没个正形,前日靶场上习弓箭,今日秋千上要上天,当你父皇胆子有多大?这般玩闹,没个正形。”
初夏微风中,惠灵公主笑的艳若桃李。
她是越国皇宫最美的一朵花,信和帝的公主里,就数她长的最为明艳,可偏偏没个皇家公主样,不爱红妆爱武妆。
打小,她就不拈针捉线,只爱跟着皇兄们练箭骑马,平日里,别的公主一团蒲扇遮面,数日才出门一趟,御花园中赏景品茶,唯有她,不是秋千上寻刺激,就是拉着老太监比弹弓。
她的母妃每每念叨起来,总有信和帝帮腔护着,久而久之,也就任由着她了。
今日信和帝心中烦闷,在见到惠灵那一刻,自然无踪。
他拉着女儿,坐在凉亭中闲话家常,开玩笑地说:“你这个疯丫头,看来该许人家了,嫁出去让夫家管着,也省得朕每日操不完的心。”
惠灵撇撇嘴:“父皇,女儿眼界高着呢,您瞅瞅京中那些王孙贵族,哪个算是有正形的,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就是只会在祖辈功绩下乘凉的懒人,女儿才不要呢,一个都瞧不上。”
她心气比天高,梦想中的英雄尚未出现,自然不急婚嫁之事。
信和帝无奈笑笑,这事与惠灵说过多次,从有赫赫战功的将军之子,到为朝为民殚精竭虑的文官之孙,甚至刚入朝的新贵都说了个遍,她却连连摇头,一个都看不上。
“罢了罢了,谁让父皇疼你呢,等缘分来了,你只管与父皇说,父皇一定尽量满足。”
惠灵一喜,盈盈跪拜:“谢父皇,女儿恭祝父皇江山永固百姓赞,人若青山不老松,日夜无烦忧,四海皆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