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容小双只得作罢,暗忖着日后总有机会,将柳方之那些暗藏,悉数问出来。
两人回到铺子里,容成安已烧好了烫煮荷叶的药汤,他见容小双垮着脸进来,不明所以,细问之下,方知良村出了事,容小年家的粮食毁了,当下也忧心几分,与容小双所虑皆是一样,就怕容小年夫妇拿这失火说事,要给爹娘寻麻烦。
“咱们都在城里,家里只有老实巴交的爹,娘亲就算再不肯忍气,她一张嘴总说不过三婶的,况且小山小丫年岁尚小,根本不经事,保不准还得被欺负。”
容成安这么一说,容小双也多了忧思。
是啊,村上刚出祸事,家里是得留个顶事的。
她放下搓洗的荷叶,擦了擦手,起身走过去,拽起容成安就往外面推。
“喂喂,双丫头,你干吗?”
容小双急吼吼地说道:“还能干吗,如今爹娘被人欺负,你是家里长子,自然要回去护着他们,铺子里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能应付的来,快去快去,拿上通城令牌,回去陪着爹娘。”
一路推着,一路絮叨着,直把容成安推到铺门外,令牌往他怀里一塞,才停了手。
容成安为难的里外看看:“不是,双丫头,你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娃娃,和柳兄这青年男子,单独待在铺子里,万一被人知道,这,这人言可畏啊。”
容小双翻翻眼睛:“哥哥,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是什么人,你更了解,你别总想着他的身份,这就是咱们酒坊雇来的便宜工人,这么想着,你就释然了。”
她说一千道一万,却不及柳方之从屋里不经意传出的那句。
“容兄大可放心,令妹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跟日常街边讨糖吃的丫头片子没什么区别,我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这摆明是说容小双发育未全。
她气的柳眉横竖,容成安却笑得开怀:“柳兄是个明事理的,说的也在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铺子里的事,要多劳柳兄操心了。”
容小双真想把哥哥的耳朵拧着,好好教训一番。
人家在揶揄你家妹子,你好赖话都听不来吗?
等到容成安消失在街角,容小双鼻腔重重地喷出火气,转身阔步进了铺子,冲着柳方之就是劈头盖脸的喝问。
“姓柳的,你凭什么说我是街边讨糖吃的丫头片子,你哪知眼睛瞧见我发育未全。”
柳方之手下一顿,抬头跟看鬼似的望着她。
“容小姐,后面这句话,柳某似乎未曾说过吧,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刚才明明……”
容小双梗住了,细想一下,人家说的,的确是“未及笄”,“发育未全”那几个字,一个都未吐出口。
她悻悻坐下,一把从柳方之手里夺过细毛刷子,没好气的说了句:“我家的东西,我来处理,不劳您大驾。”
“容小姐都把柳某当免费劳力使唤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东西拿来吧,都快干完的活,你也要跑来抢功劳。”
细毛刷子在两人手中争来抢去,直到容小双眼尖,看见荷叶碎了一角,才慌忙撤了手。
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上好荷叶,明天那几坛荷花露能不能成,全靠这个了,不敢有半分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