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扶我爹进去休息,大夫来了立刻给他包扎。”容小双不想忍了。
之前都是言语过节,如今却出手伤人,而且伤了她的亲爹,那么,这行凶者一旦放过,还会有恶劣的行径。
她赞同几个年轻人的话,执意要送容大年和容小年去报官。
容家兄弟的酒完全醒了,吓得魂不附体,刚才还耀武扬威,此刻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竟然趴在地上叩起头来,求着容小双谅解。
过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议论的,容家酒坊,顿时热闹起来。
监军府里的一处暗房,柳方之抱着双臂,不动声色地望着父亲。
两人目光相接,柳如笙终是常常的叹了一口气:“本想着你在京中,踏踏实实的找些事做,没想到你还是来了锡城,一定要来蹚这趟浑水吗?”
柳方之对父亲的说法极不赞同,他耸了耸肩,言道:“我大越国本是江山稳固,百姓安乐,可这接壤北疆之处的良村,却突遭祸事,本就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为,若那些人仅仅是为了贡酒,倒还好说,可我总觉得内力还有深层,否则的话,不会整个良村毁之一炬,梁村毁了,那些贡酒没了也就没了,但若是北疆蛮夷趁机作乱,那便是动摇了我大越国的根基,身为越国人,又怎能独善其身呢。”
柳方之这番慷慨陈词,让柳如笙一时竟不知,如何去应对儿子。
尤记得柳方之年幼时,刚刚牙牙学语,柳如笙就给他教导着为国为民的道理。
“儿子,越国稳,则百姓得安,百姓安,则越国根基稳,这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里。”
言犹在耳,字字肺腑,难道如今,却要一手去打破当日所说吗?
柳如笙默不作声了,过了许久,直到柳方之说要离开,尚有要事要办,他这才回过神来。
想起还有件事要与柳方之交代,柳如笙匆匆叫住一只脚已迈出房门的儿子,吩咐他说:“我知道,你与容家兄妹关系甚好,日常也多在容家酒坊走动,为父要拜托你件事情。”
听见父亲语气略带沉重,再回头看去,望见柳如笙眉间的一抹忧思,柳方之退了回来,还立在原处,细听端详。
“我要你,暗中护着容小双家,不光要护着她家的酒水,更要顾着她一家老小的安危。”
这事儿本来不用柳如笙去说,柳方之也一直在做,但现在听见柳如笙用这般语气来交代,他颇为不习惯。
“父亲,护着容家,我自然是乐意去做的,但见父亲神色有异,能否与儿子说个明白,不然,我这脑中昏昏噩噩的,容易多想。”
瞧见柳方之满脸的疑惑,柳如生张开了口,可是,心中所想的话到了喉间,却转了个弯儿,变了个话头。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之前良村的供酒比试吗,容小双家占得鳌头,虽然眼下京中有良醒酿酒,暂时还用不到她家,但依我看,以容家酒坊这个发展势头,不出两三年,定会发展到京城,到时候,只怕是树大招风。”
防患于未然,这个理由倒也说的通,柳方之虽然心中犯着嘀咕,可没有多问什么,点头应下。
“父亲如果再没什么交代的,那儿子就先走了,回头咱们爷俩各忙各的,若是有要紧的事情,我再来与父亲商议。”
柳如笙点点头,毕竟这是在监军府中,那些侍卫不知道柳方之的真实身份,若是暴露了,只怕惹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