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安排了一下,容小双又去了趟村长家,与他细说端详。
“村长,这事您别急,柳监军那里,肯定会有解决的法子,我与爹娘商量过了,最近您家的粮食不够,随时去我家取,但我只帮值得帮的,这个,您能体谅吧。”
村长叹口气:“唉,双丫头,你这样,我反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都怪我无能啊,身为长辈,还得靠你这个晚辈来接济,好心替大家伙管粮,反而管出祸事来,实在是……有愧啊!”
容小双知道村长心里那个疙瘩解不开,怕他忧心过度,急忙安慰几句,又压低声音,悄悄与村长说了几句话。
村长听着听着,眼睛睁的溜圆。
“真有此事?”
“嘘!村长,您先别声张,也别问是谁告诉我的,若这事是真的,那便是老天爷给良村的劫数,既来之则迎之,也没什么可怕的,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有云开月明那一天。”
容小双匆匆交待的这些话,其实都是柳方之暗中说与她的,那人已明确表示,来锡城,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良村之事,一日不解决,他便一日不得安。
不知道为何,柳方之说这些话时,明明语气清淡,还带着些玩世不恭的嬉皮嘴脸,容小双听着,却是莫名熨帖,信他不疑。
夜里,良村。
人人在不安与疲累中沉沉睡去,山乡寂静。
一抹黑影悄悄出现在村口,足尖轻点,行过无痕,一直到了那间存放粮食的库房。
房门落了锁,黑衣人随身掏出枚精巧的三棱镖,捣鼓几下,就开了锁。
他四下看看,确定无人跟随,这才闪身进去。
地上的水痕清晰可见,遭了灾的存粮虽然已被清走,但仍有些泡胀的麦粒散落各处,该有的清香全无,处处透着些霉味。
黑衣人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水痕,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抬头看看屋顶,思忖一下,转身出了屋子,一个轻跃,踩上瓦片,在上面细细看着,片刻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屋顶跳下来,将门锁还锁好,疾步出了村子。
监军府里,柳如笙半分睡意都没有,他房门大开着,似乎在等人。
柳方之从高墙跳下来,匆匆奔这里时,看见打开的房门,愣了一下,旋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做样子也得做的像些啊,这么大开着门,烛光还这么亮,就不怕府里的侍卫将您亲儿子当毛贼抓了去。”
柳如笙看着一身黑衣的柳方之,无奈笑笑。
“白天你就使眼色给我,良村的事就算我嘴上说不让你管,又怎能拦得住你,你能扛到这会儿才去,已经够为难的了,说吧,有什么发现。”
柳方之耸了耸肩,转身看看屋外,又将房门闭严,这才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自斟了一杯茶,仰脖喝下,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