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坐在车里,阴鸷的双眸覆满寒霜,这一趟没办成事,白舍了银子,还惹得一身腥臊,若不是暗中打点了城主那里,才将此事压下,没有禀回京城,否则的话,从内务府层层上达天听,信和帝断然饶不了他的。
可既然险险过去,他便贼心不死。
容家酒中的宝藏,早晚有一天,要设法弄到手里,如此,这官才做的安稳,以后的日子才过的舒坦。
“走走走,跑快些,本官还有要事。”
脑中突然精光一闪,李大人才觉得马车走的太慢,挥手催命往前赶。
旧时良村,渺无人烟。
柳方之耷拉着脸,站在村口,一旁的容小双却是满面兴奋。
“还是这里舒服啊,雪山上吹过来的风,将心中烦热消减不少,你试着做个深呼吸,是不是舒畅许多?”
她转过头,笑盈盈的脸,却怼上一座冰山。
柳方之没好气的回她:“有什么好舒畅的,天天都陪你干这水里来火里去的买卖,走吧,要取就取,取了赶紧走,少给我惹些麻烦。”
“切!装的怪像,你明明也操心着那些孩子,否则的话,不会我刚说了句建学堂,你立马就改了主意,既来之则安之,给个笑脸呗。”
容小双嘻嘻哈哈的在前面走着,柳方之无奈跟上。
再踏故土,满目疮痍,容小双不胜唏嘘,也不忍多看,匆匆走到封了的井水旁。
柳方之还没来得及叮嘱几句,性急的丫头已经几步上前,“刷刷”两下揭开封条,先打了半桶井水上来。
“快看,还是那样的好井水。”
良村全村迁走之后,这里荒凉,没人搅扰,反倒让井水更加清冽,容小双尝了一口,打小喝惯的味道,分毫未改。
“咱们快些,打上两罐就走,走之前将这封条还封回去。”
到底是偷摸着来的,容小双手底下麻溜干活,柳方之看她提着水桶晃晃悠悠的模样,急忙上去帮忙。
井水用黑泥罐子装好封严,容小双从包袱里掏出一小罐米糊,将封条按原样贴在井口,拽着柳方之:“走吧,天黑前赶回去。”
两人才走出去几步,柳方之突然站住,伸手一拦,将容小双挡在身后。
“不大对头!”
他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有些不寻常的气息。
容小双不会武功,四周看看,一切如常,正想问柳方之是不是太过紧张,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一伙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容小双和柳方之团团围住。
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弯刀,像是月牙形状,锋利异常。
这些歹人什么都没说,冲着容小双和柳方之就劈了过来,吓得容小双惊声尖叫,“哗啦”一声,手里的黑泥罐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费力打上来的井水,洒的一滴不剩。
“双丫头,躲在我身后,脚底下别乱。”
柳方之见来人出招狠厉,招数刀法颇为怪异,看着不像是越国人,心中疑惑陡生,身后护着个不会武功的容小双,一人应对十来个,渐渐吃力起来。
“刺啦”一下,柳方之一时不察,左臂被划破,血登时冒出来,染红了半个衣袖。
“你受伤了!”容小双惊慌不已,却不敢乱动,生怕给柳方之造成麻烦。
两人这么边打边退,退进村边的树林,脚下已经无路,那些人却分成四队,各面围上来,根本脱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