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叹过后,轻唤一声:“既然我爹娘问起,你,就给说说呗。”
柳方之早猜到容小双进京内有深藏,见她一家人烦忧,当下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将心中所想,与几人说个分明。
“皇上此举,对容家酒坊来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好事?天子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的,难道会比在锡城还自在。
柳方之开口这一句,让容小双疑惑不已,待其细细说完,反复咀嚼其中含义,才想明白过来。
酒坊自打在锡城开张以来,经历了大小风波无数,虽然每次流言都能平安度过,但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小人暗算,这些小人,既有身边那些看的见的,还有暗中藏着看不见的,甚至京城也有,一只黑手远隔千里,都想伸过来偷走一杯羹,既如此,干脆就将铺子开到京城去。
人言危险地方,亦是安稳之所。
身边小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京城的黑手,如今有当朝天子护着,在京城站稳脚跟不是难受,那些黑手忌惮于皇上威严,才会收敛几分。
“况且,皇上在攻打北疆蛮夷的同时,一直希望能以通商助国强,容家酒坊,应该是他通商计划的一部分,这是皇命,也算是皇上许了承诺,所以,推不得。”
柳方之字字分析在理,容二年夫妇听来其中利害关系,频频点头。
容小双却生出满腹的惆怅,她的思虑比别人更多,听过柳方之所说,不发一言,起身回了房。
“双丫头这是怎么了?”容二年不解的问。
容李氏推他一把:“你怎么想问题这么简单,咱们老两口每日吃喝不愁,从来不用操心铺子的事,这都是女儿一手辛苦换来的,如今要去京城,虽然有皇上的金口允诺,但那和从头开始也没有太多的差别,双丫头怕是累了,又拒绝不得,唉,这事,我也说不好了,一切由孩子去定夺吧。”
老两口生出心事,喝茶解烦闷。
柳方之往身后望了望,见容小双房门紧闭,一番思量在脑海中来回翻腾。
夜色初上。
容二年夫妇一定要柳方之吃过晚饭再走,他推辞不掉,只得照做。
容小双晚饭没吃几口,这会儿说要去郊外走走。
“天色暗了,就算是夏夜,还是小心些为好,我陪你同去,正好也消消食,二婶的手艺极佳,我肚子撑的溜圆。”
柳方之夸张的摸摸肚皮,他一听容小双要去郊外,心里着急,当着容二年夫妇的面儿,不管不顾的要求同往。
这一天,容小双不知道要给他多少记白眼,当着爹娘面儿这样,二老不多想才怪。
哪知容李氏笑的开心,连声说好,容二年还给柳方之道了声谢。
容小双一张脸垮下,爹娘的表现,未免也太明显了一些,她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喃喃一句:“那就去走走吧,刚好京中有些事,我还想问问你。”
城外林间,初夏的微风轻吹着,本该是锡城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容小双这会儿没被微风吹散愁绪,反添得烦忧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