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容不料竟是顾清爵接的电话，诧异了下，随即又了然，道：“你倒是真护着她，难道我会吃了她不成，这么防着我做什么，我这次是有正事要问她的。”
“你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顾清爵冷嘲了一句，又继续淡淡道：“如果我不护着点，她被你吓得要离婚怎么办。”
“不能离婚。”江燕容着急地脱口而出，声音拔高地有些尖锐。
片刻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过激，稳稳了情绪，道：“既然已经结了婚，哪有那么轻易就说离婚这两字的。”
“以前你可不是那么说的，这会儿是良心发现，还是知道了她有利用价值？”顾清爵漫不经心的讽刺。
“顾清爵，你非要这么和你母亲说话吗。”江燕容沉了脸，同时她也确信苏乔熙是安风的女儿无误，否则他不会这么说话。
“我的教养都是您教出来的，恐怕现在没救了。”顾清爵轻笑了笑，悠悠道：“如果您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再骚扰她，她最近和安先生很多事要忙。”
江燕容气得脸色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和安风先生……”
顾清爵没有等她说完话，便挂上了电话。
苏乔熙怔怔地眨了下眼，忐忑地抿了抿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我们还要去大宅的，闹得这么僵……”
“放心吧，闹得再僵，她也会捧着笑脸迎接你，论脸皮这一方面，我还没有见过比她厉害的。”顾清爵轻嗤。
苏乔熙默了，握住了顾清爵的手，她觉得他在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同时，他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
诚然，如顾清爵所预料的一样。
当除夕这天，顾清爵牵着她的手到顾家老宅的时候，江燕容便摆着一副笑靥迎接她，还罕见地主动让佣人给她沏了壶上好的龙井，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寒暄起来，丝毫没有以前种种龃龉。
这让苏乔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那个曾经刁难她的恶婆婆真的存在过吗，眼前这个慈爱笑着的女人怎么就那么陌生呢。
可能顾清爵说得对，论脸皮大概没有人能比得上江燕容了，川剧变脸的脸庞都没那么厚，可以当做曾经的刁难都不存在。
寒暄过一轮之后，江燕容有些按耐不住，问道：“亲家公我们都还没见面，你看春节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两家聚一聚，你也知道老爷子很喜欢你父亲的画，一定会相谈甚欢的。”
苏乔熙就知道肯定会这样，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对着江燕容礼貌又疏远地笑笑：“安先生的事我无权安排。”
江燕容还想再说什么，顾恒源走下楼，用龙头拐点了点地，警告地看了眼她，又转眸看向苏乔熙，淡声道：“见面的事不急，安先生既然已经与我们成了邻居，迟早会见的。”
苏乔熙笑了下，对顾恒源，她还是有些感激的，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他对她态度始终一致，是个严肃却算好相处的公公，这让她在顾宅没被其他人轻视。
江燕容见状，也就只能挤着笑容附和，之后的言语里收敛了很多，顶多就是旁敲侧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