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禹辰俊气的眉头蹙了许久，喝下杯子里烈性的酒，给了她今晚最后两个字：“也许。”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再停留一步。
余晚抱着双臂伏在冰凉的琉璃桌面上，尖锐的指甲已经刺破了她的掌心，流出嫣红妖娆的血，那种刺痛让她清醒，让她闭眸仰头，唇边露出一抹清浅的笑。
是吗？如果没有她，他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的。
余晚将指甲再次嵌入已经破裂的伤口里面，压抑了一整晚的委屈伴着激痛释放出来，她想，也好，那就让她消失吧……
让她消失。
彻底的，不要再出现。
江南的天气阴冷阴冷的，小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院子里，她踩了个板凳把昨晚被风吹掉的灯盏重新挂上去，她个子矮了一点，挂得很艰难。
顾云轩给奶奶检查完正常的指标，一边摘着听诊器一边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了她。
雨刚停不久，有清冽的雨滴顺着屋檐往下掉，他走出去，凉凉的一滴砸落在手背上，他的目光却移不开，见她终于费劲挂好了，他伸出手，低声道：“下来。”
小猫很犹豫地看了看那只手，虽然椅子的确有些高，可是她还是不肯让他帮忙。
“阿嚏！”她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柔着鼻子，在顾云轩微微怔住的那一秒里，身姿利落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果然太高，她的脚落下去的时候生疼生疼。
呲牙咧嘴了一秒，她笑起来，两个酒窝甜甜的：“我挂好啦。”
顾云轩缓缓回神，手还伸在半空，她却不牵。
缓缓收回手，脱掉身上的外套，顾云轩靠近了一步，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多穿一点，我告诉过你，虽然这里一直下的是小雨，可是湿气伤身，你没见奶奶的房间里我都烧了暖炉么？”
他的外套是暖的，还有温度，小猫有些尴尬，眼睛亮亮地看他。
顾云轩看出了她细微的情绪，手放在她肩上，轻轻道：“我的衣服没有毒，你可以不用躲。”
他说着就放开，后退一步，双手插在裤袋里，缓缓在院子里踱步。
一时之间，小猫觉得自己很小心眼。
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屁颠屁颠跑过去，站在顾云轩面前说：“我不是故意的呀，你别生气，可是你应该能体谅一下我啊，我不喜欢跟人搞悱恻，虽然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可是，可是……反正，黎禹辰是很小气的，他就算知道没什么也不会喜欢你这么做，我得顾及他的感受。”
顾云轩抬头，只是淡淡凝视她片刻，再点点头。
小猫这下彻底蔫了，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他好像一切都了然的样子啊。
安阳从门外走进来，看见两个人僵持着，没什么表情，也只是点点头打招呼。
“你去做什么啦？”小猫好奇地问。这个男人是黎禹辰叫他跟过来的，看似很强悍，也是沉默寡言的性格，问他就回答，不问，他也会懒得理你。
“小镇唯一出去的路被冲坏了，我去看看。”安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