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头冷，周围的雪又还积着没有化，冷上加冷，顾凌忍不住朝火堆凑近了几分，垂首无意识地搓着双手哈着冷气。
赵彦则眼角余光看见顾凌冻得直哆嗦，添了几根柴火进去让火烧的更旺一些后，直接起身，径直朝马车走去。
顾凌扭过身子好奇地看着，只见赵彦则从车里拿出了一张毛毯走了过来，直接劈头就盖在了顾凌的身上。
眼尖突然一黑的顾凌瞬间把毯子扒拉下来，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彦则看，看的后者背后起了寒毛，警惕蹙眉道：“你别多想，我只是瞧了你冻的慌，这才给你的，免得耽误了行程。”
顾凌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感觉有一股源源不绝的热量从四面八方透入骨髓，眉眼笑的更弯了。
“哦，我知道了。”
可是这语气、这表情，越发表明了有哪里的不对劲。赵彦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话说，这次去江南哪啊？江南这么大，总不会要挨个儿挨个儿走吧？”顾凌裹紧毯子歪着头，萌哒哒地问：“事先说明啊，如果是那种全江南都要逛一遍的话，我可不干的！”
如果是旅游的话还能考虑。
顾凌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道。
赵彦则拿着树枝挑了挑火，道：“放心吧，不会叫你绕着江南跑。你不累我还累呢。”
而后，就是一段寂静无言的尴尬氛围，尴尬到顾凌还以为小馒头不跟她打一声招呼就开了时空凝滞。
“咳咳，那个，我们要走多久啊这回？能赶得上过年回家吗？”顾凌担忧问道。
赵彦则掰了一根树枝投入火堆，瞳孔因着那火光而倒映着灼人的亮光，看上去就像耀眼的行程，顾凌下意识地抬头看天。
冬日的夜晚没有多少星星，零星地散乱在深紫色的天幕上。
“我自己并不清楚，所以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过之前答应过顾明会回去跟他一起过年，自然会赶在过年前回去的。”
赵彦则微微侧过头，看着她微笑道。
因着这微笑，他的眉眼柔和软化了不少，看上去有种平易近人好相处的错觉感
顾凌垂眸问道：“过年，你不回去的吗？”
听他那意思，似乎是要和她们姐弟俩一起过年，甚至顾凌忍不住偷偷地想，如果不是有那个约定，说不准赵彦则会干脆在江南过年得了。
“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暂时不回去。”赵彦则扭过头去，侧脸线条有些坚硬。
顾凌想是不是自己提了什么不该提的话，考虑到多说多错，便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哦。”
顾凌虽然睡了一下午，但或许是黑夜很容易渲染睡意吧，还没到半夜，顾凌的脑袋就一点一点地 跟个小鸡啄米似的，直接一头砸到赵彦则的肩膀上，打着细微的呼噜睡死过去。
顾凌砸下来的一瞬间，赵彦则有些懵逼，不适应地想要把她的头推开，但手伸到了半空，最后落在她身上的毯子。
修长的手指拧着毯子往上扯了扯，正好盖住顾凌小小的身子。
顾凌浅浅的呼吸声打在赵彦则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他伸手拨开顾凌脸上的小碎发，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温热的脸颊，紧接着就跟被火燎到一般收回手指，眼神却不受控制一般在她光滑的脸颊留恋。
好暖好滑。
脑海中猛地窜出这四个字，可把赵彦则笑了一跳，靠着肩膀上的头，现在竟然感觉有千斤重，心口也快速地跳动着，彰显着主人不宁的情绪。
“唔——”
顾凌蹙眉发出了一声嘤咛，似乎是嫌弃赵彦则身上硬硬的枕起来不舒服，脑袋左右晃着想找一个合适的角度睡觉。
赵彦则开始还以为顾凌这是要醒过来，还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等着顾凌睁开眼，结果这小妮子扭着扭着，干脆身子一矮，直接趴他腿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