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虽然七岁，可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起码，他知道所谓的秦王殿下到底意味着什么！
顾明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懵逼，眼神中充满了种种情绪，末了，忍不住扯着他的手，当着外人的面贴着他耳朵不安问道：“姐姐她，知道吗？”
赵彦则含笑揉了揉他的头发，道：“这些你别管。”
那就是知道了。
既然姐姐知道了也没啥子过激反应，那他要是反应激动了岂不是愧对姐姐教导？
于是，顾明怀着这样清晰的思路，淡定了。
吴子虞是何等聪慧之人，稍稍一猜便明白了来龙去脉，因与自己无关，便只做个旁观客，觉着私人问题解决的差不离了，便开口道：“今日来，是为了这位小朋友？”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利落，赵彦则勾唇一笑：“正是。这孩子于武学上有天赋，想要让他拜在将军门下。”
吴子虞笑了笑，温和如煦日的目光落在顾明的身上，令人如沐春风，半点儿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曾上过沙场。
“观其面相是个伶俐人，只是殿下也知道我的规矩，若是不符合我的要求，便是圣上推荐的我也一概不收。”
赵彦则道：“这个自然是清楚的，烦请将军考核一二，若是不得将军满意，我即可带这个孩子下山。”
吴子虞颔首，随即起身，对顾明道：“孩子，你跟我来。”
顾明下意识地看向赵彦则，见后者点头示意，便麻溜地站起身。
“这里的茶水招待不周，还请殿下委屈些。”
赵彦则举着茶杯晃了晃，道：“将军放心，我就在这儿喝喝茶水，不干旁的。”
吴子虞失笑，带着顾明去了屋子后面。
赵彦则慵懒地支起一条腿坐着，撑着下巴透过窗户看后院的景象，二人说话的声音丝毫不差地落到他的耳里，一点儿也不见外。
吴子虞说话温和缓柔，像是一位学者再给人讲经颂课。赵彦则的视线从顾明身上渐渐地移到了吴子虞的身上，眼神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后院中，吴子虞在顾明思维清晰地回答完自己的问题后，有些讶然地看着顾明，在小家伙不安期许的目光下点头赞许道：“依你这般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是为不多见。”
顾明被夸的心花怒放，唇角边是遮也遮不住的笑意。
“多谢将军夸赞！”他中气十足地说道。
小孩子朝气蓬勃的生命力令人看了欢喜得很，吴子虞自然也不例外，他很喜欢这个孩子身上鲜活的生命力，若是日后这竹屋里有这个孩子，应当不会这么空寂寥落。
种种想法在脑中转过不过一瞬，他旋即问顾明会不会拳脚功夫，顾明答会，紧接着，吴子虞便让顾明打了一套拳法出来。
顾明习武时间不多，顶多打出个花样子来，拳风什么的就不用想太多。
“我看你下盘较稳，平日里基础功练的不少？”吴子虞仔细看过后，问道。
顾明绷着小脸点头：“姐姐说练好基础犹如筑好地基，地基不稳，房屋易塌，基础不扎实亦是如此。”
吴子虞道：“令姐见解独特，有此姐姐，当真荣幸。”
闻言，顾明眼睛咻地放出亮光，比夸他自己还要高兴百倍，吴子虞看在眼中，眉眼柔和。
考核完后，二人重新回到了屋子，赵彦则在他们进来的一瞬间就端正好坐姿，吴子虞坐下的时候，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眼他之前支起的那条腿。
“如何？这个孩子不知道可有那个荣幸拜在将军门下？”赵彦则看向吴子虞，信誓旦旦地笑道。
吴子虞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那个面色中带着明显紧张的顾明，问了个问题：“若是让你在我这儿学上几年甚至数年光阴，期间与家人相聚甚少，你可愿意？”
顾明有些错愕地看向吴子虞，听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沉下眉眼仔细思考。
两个人也不出声打扰，给他充分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过了不到半刻钟，顾明坚定道：“愿意。”
抬眸定定地看着吴子虞，道：“愿意。”
吴子虞舒眉一笑，翻杯倒了一盏茶，道：“我这儿也不兴旁的，你敬了这杯茶，日后你我便是师徒，我会尽我所能教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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