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感染上了某种传染病,至于传染源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但是日方这些人不希望被更多人知道,所以封锁了消息。”宋钺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你知道山崎孝来的时候带的人是谁吗?”
“不清楚。”他说完看着穆寒亭,“难道会长认识?”
“见过一面,在一个酒会上。据说是日方的一个声望很高的生物学教授。宋医生,既然是封锁消息他们又为什么要把人运到雅礼医院来,干脆就地销毁或者送到日租界自己的医院岂不更好,这样舍近求远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会长的意思是他们想把这个传染源留在雅礼医院?”宋钺说着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如果是这样这些人真够丧心病狂的。
雅礼医院说不上多大,但是所有的病人加上医护人员也有两百多人,如果传染一旦开始后果不堪设想。
“这只是猜测。”穆寒亭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去通知张院长,就说我说的。为了日方更好的保护病人,现将所有非日籍病人转移到一层,另外禁制所有人靠近重症监护区域。”
宋钺点点头,“我这就去办。”说完他起身开门,走了两步又拐回来,“会长,我今天去了一趟警局找傅法医,在解剖室的两具尸体上面发现了一点东西,跟这两个病人身上的东西很像。虽然已经没有很强的活性了。”
“傅法医不是住在医院吗?”
“今天查房的时候没有见到她人。会长,我先下去了。”宋钺说完开门走了。
穆寒亭一直在办公室待到天色黑透,才穿上外套从三楼到了二楼拐角的重症监护区域。
数十米的走廊上没有人走动,病房门口站着两个持枪警戒的人,房门紧闭没有什么声音传来。
他看了两眼转身进了旁边的工具房,反锁上门之后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探出身子往右看去。
房间里亮着灯,窗帘半开着能看见里面有人在走动。
他往下看了一眼随后扒着上面的窗框慢慢走到窗台上,风很大,吹得他的衣服鼓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窗台走到那扇窗帘半开的窗户前,侧着身看里面的情况。
屋子里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瘦长脸的男人,正耷拉着脸皱着眉头在看玻璃隔间,。
里面有一个穿白色防护服的男人,正弯着腰在查看病床上的病人。
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拿着刀切了一片什么东西,小心谨慎地放在一个玻璃容器里端着从隔间里走了出去。
两个人在观察容器里的东西,他听不懂日文,却能分辨出白衣人的惊呼声里隐隐夹杂着赞叹和不可思议。
他转个身正好能看见隔间里的情况,看清楚的瞬间惊得他差点从窗台上掉下去。
隔着有些朦胧的玻璃能看见病床上的人,赤身躺着,嘴里插着呼吸器。
嗬嗬的叫声穿透那层塑料罩子钻出来,听得人后槽牙发酸。宛如濒死之人回光返照时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叫声,满是对生存的留恋和对死亡的恐惧。
身上布满了一层一层铜绿色的伤疤,宛如出土之后保存不好的青铜器,浓重的绿色夹杂着血一样的红锈。
哗啦,窗台上一层浮灰落下去砸中了窗外的树枝,屋里的人抬眼看过来,窗外空空如也只有斑驳的树影来回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