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边的石榴树开花了，一树红艳在风里轻轻摇曳，于翠绿的枝叶间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傅薇坐在三跨子的副座上靠着椅背抽烟，一阵吞云吐雾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减少几分，反而乱成了一团麻。
“大头，你师父到底去哪儿了？”
“不知道，昨儿个他被叫出去我就没见过他了。”大头挠挠耳朵叹了口气，“咱们要是再不走，就赶不上素斋开宴了，那帮去的早的人肯定一扫光了。”
“这样。”她说着掐灭烟头从跨子上下来，扔掉烟头看着大头，“你在这儿等他，我去让他们慢点吃，等等你俩。”
“傅法医，您这是打算临阵脱逃吗？您是傅家大小姐的事儿局里都知道了，今儿个不宰您一顿是不可能的了。”
大头顺嘴说着，没有注意到傅薇慢慢沉下的脸色。
“你说如果我放了鸽子，你们会怎么办？”
“估计得光着出来。”
她伸脚踢踢轮胎，“那还不下来，花钱的是大爷，我说了算。”
大头跳下来看着傅薇一骑绝尘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心里忖度一番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崇明寺在西北郊地势相对较高的石头山上，说是山其实不过是一片林子间的土坡。
盖了寺庙日日焚香念经，这片地似乎也有了灵性，长出了几株据说上百年的桃树。岁月变迁依然枝繁叶茂开，尤其是开花时节，灼灼桃花远远望去如一片彤云。
如今已进五月份，自然无桃花可看，像她这样专门吃素斋的也不多。
往常人声鼎沸的路上现在冷冷清清，偶有一两个上山下山的，也都是行色匆匆。
她开着跨子一路直通山门，在地势略陡的拐角处的林子里遇见了穆寒亭。
他站在被掀翻的汽车旁拿帕子捂着脸，旁边站着两个浑身是泥的人。
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
“傅法医？看见你可太好了。”穆寒亭从林子里走出来把她拦停。
“怎么了？”她瞧了瞧他脸上的伤又看看四轮朝上的汽车，颇为意外地问道。
“遇上点意外，车子打滑摔进了林子里。想跟你借下车，让我的两位客人先行入寺，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接我们。”
“不行，我赶着去寺里吃素斋。”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傅法医，我早就派人过来把全寺的素斋都给包了。”他说罢挑眉看她，大有你能奈我何，快来求求我的意思。
她看得轻笑一下，“穆会长的意思是我不答应，今儿个就得白跑一趟吗？”
他郑重地点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转头看了看那两人，抬脚从跨子上下来拿好东西把钥匙扔给穆寒亭，“别给我弄坏了。”
他接过钥匙转身进了林子，她站在路边听不清他跟那两人说了什么，大约几分钟之后两个浑身泥的人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开着车走了。
她这才走过去跟他一块看事故现场，车轮上沾满了湿滑的绿色苔藓，车窗玻璃已经全碎了。
“意外还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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