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浅笑,“何必明知故问。”
裴远桥也笑,侧头看向她,眸光越发深邃。“或许我可以帮你。”
因因微眯了眸子,眼角余光打量着他。“条件呢?”她从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
“陪我一天。”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薄唇微动。
因因微楞,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光深谙了几分,若有所思。他说陪我一天,而不是陪我一夜。这显然有本质上的区别。因因越来越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车子在高速道上极速行驶,音响中播放着高雅的月光曲,彼此沉默,裴远桥目不转睛的看向盯着前方,而因因目光散淡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眼角的余光也曾偷偷的看过他,而他的侧脸是冷峻的,甚至有些疏离。因因清澈的眸子不由得暗淡了几分,并不是习惯了冷漠,而是找不到他们之间共同的话题,也许沉默才是彼此最好的相处方式。
车子在月氏大楼前停了下来,窗外的雨却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因因有些无措的看着窗玻璃上不住滑落的水柱,又侧头看了眼裴远桥。而他依旧是冷漠的,目光落在方向盘的一点,单手半倚着车窗,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散发出一种旁人莫近的疏冷。
因因若不可闻的叹了声,真不知又如何惹了他。伸手去推车门,力道小了些,车门只是微微欠开了一条缝隙,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夹杂着湿漉的雨滴。因因微蹙眉心,再要去推,腰间却突然环上一双结实的手臂。
“裴远桥。”因因回头,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他的神情带了几分莫名的落寞与挫败。下巴抵在她肩头,唇片带着几分薄凉,贴在她颈项细腻的肌肤。
“因因,你只是一个女人。”他的语气淡落的,带着无奈。
因因茫然,回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
“因因,你还有我。”这话,他说的很认真。
因因沉默,心口突然一疼。
“裴远桥,我还有个会议。”因因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出口道。很明显的托词,裴远桥却听话的放开了她,推门下车,撑起了一把湛蓝的雨伞。
因因站在他伞下,抬头去看头顶的打伞,湛蓝的,和天空一般的颜色,好似他为她撑起的晴朗的一片天。“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微低了头,淡淡说了句。
头顶传来一声若不可闻的叹息,他缓慢的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深情的又是忧伤的。“因因,我等你的电话。”
因因无声的点了点头。这一句她是懂得的,他等着她主动开口求他。
裴远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伞塞入她手中,转身迎着大雨走上车。车子缓缓开动,因因的目光一直追随,直到车子在车水马龙中消失。她有些无奈的摇头轻笑,笑自己还是心软了,终究是放不下。
撑着伞转身向大楼走去,与她擦肩而过的是一把红色碎花雨伞,伞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只是匆匆的一个擦肩,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摸样,却是这样一个女人,险些毁掉了她的一生。
推开办公室的门,白琳早已在坐在沙发上等候许久。“回来了?”
“嗯。”因因淡然的点了点头。
“裴mayor送你回来的?”白琳很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因因蹙眉看她,唇角微微上扬。“白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儿。”
白琳不以为意的耸肩,“好吧,那与孙行长谈的如何?”
“没有惊喜。”因因坐在老板椅上,随手翻开桌面的文件。
白琳哼了声,带了些许抱怨。“姓孙的以前也没少拿我们的好处,现在月氏有难,他倒装起孙子了。”
因因不以为意的笑,目光并没有从文件上离开,声音也是清清浅浅的。“商场上的规则便是如此,做了这么多年,还大惊小怪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除了去找裴远桥,我看你没什么选择了吧。”
因因眸光闪动,“车到山前必有路。”
白琳耸肩,也不再多过问。她想破了脑袋还是觉得因因的路只有裴远桥一条。
“秘书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和你一样的年纪,青春活力,很有一股子冲劲。你要不要看看?”白琳稀里哗啦的翻动着手中的简历资料。
因因沉默了片刻,只觉得白琳这话在影射她死气沉沉。“你的秘书,你看中就好。只是一个新手,有你辛苦的。”
白琳随意的耸肩,“一张白纸也不错,教什么便是什么样子。”她合上一叠的简历,起身便要向外走。“我已经通知她明天来上班了。”
“嗯。”因因淡漠的点头,很明显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