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厚葬吧，并抚恤他们的家人。”颜佩卿满心沉重地对着焦战说，然后又冲晚月点了点头示意。
晚月立刻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交到了焦战手上。
“多谢四皇子关爱。”焦战收下了银子，指使着手下几名将士，那七八具尸体抬了下去。
安排完事情，焦战对颜佩卿道，“四皇子，外面太冷，您还是回去吧。”
“焦战，你带几个人，随我一同前往发现尸体的地方一趟。”
焦战刚转身想要回去守岗，却听身后四皇子命令道。
他略带诧异地看了颜佩卿一眼，见其神色坚定，不容拒绝，只好点了点头：“是。”
一路上无比寂静，只有马蹄声踏在雪上的脆响，回荡在旷野之中。
颜佩卿从小到大，都是住在京城闹市，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广袤荒凉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城头看的话，虽然入眼一片苍茫，尚有尽头可言。
而亲自下来走上一走的话，给人的感觉确实全然不一样了。
在这广阔的雪原上，人，只会觉得是自己更加渺小。
大约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二人终于来到了那片山脚下。
焦战勒住了战马，指着前方对颜佩卿道：“前头有处陡坡，下面是很深的裂谷。之前有不少兄弟不记路，值夜的时候从掉下去过，一命呜呼。”
焦战语气中满是怀念和悲伤，颜佩卿听着也不禁心惊肉跳。
“长平关外常年下雪，大雪会把一切都掩埋起来，方圆几百里都是一种颜色，甚至连地形和地势也不见本来面目。”
像是知晓颜佩卿出来的目的一般，焦战悉心解释说。
“你跟了褚将军有多久了？”颜佩卿没有对他的问题进行深究，开口问道。
焦战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十几年了。”
“数十年如一日，真是不容易。”颜佩卿感叹着说，继而指着前面问道，“还有多远？可还要下那陡坡？”
焦战面露难色，迟疑了很久，才张口回答道：“他们的尸体，就是在那陡坡谷底发现的。四皇子，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这里的地势很危险的。”
颜佩卿似乎并没有听他的话，只是走到悬崖边上，向着陡坡下面看去。
她又怎么能把此刻心中所担忧的，告诉身旁这个将官呢……
褚晋瞑会不会一不小心从这里摔了下去呢？
应该不会吧，不然的话，巡逻的将士们或许早就发现他了。
“我想下去看看。”颜佩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焦战说。
焦战很是为难，最后干脆出了个难题，试图拦住对方：“四皇子有命，末将不敢不从。但是恳请四皇子听从末将一句劝告，千万不能直接从这里下去。”
“那如何去？”颜佩卿语气微微一凛。
“从山后绕过去，只是要走两到三个时辰。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褚将军肯定是不会在这山谷下面的。”焦战直接说道，态度也渐渐有些生硬起来。
“两三个时辰而已，那就绕过去吧。”颜佩卿说罢，不等焦战阻拦，便再次上了马，扬起了马鞭，往西向而行。
“四皇子……”焦战无奈地喊一声，紧紧皱起了眉头，对着手下将士们吩咐，“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四皇子追回来，天黑之前，我会发射信号弹保平安，收到信号你们就折回去。”
“是！”众兵将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