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她看见因五更故意手一歪而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药碗时，她便明白了。
药汁洒在地上，似泼了一张别有韵味的山水墨画般。
香下低着头，脸色变了。当她再抬头看向五更时，刚刚那股殷勤、讨好已消失不见。
五更收回剑，装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哎呀，不小心弄洒了呢？怎么着，六师妹？”五更看着脸上渐渐现出一丝阴鸷之意的香下，故作无辜道：“要不，你再给师姐熬一碗？”
香下看向五更，突然冷笑了一下，然后扭身跑掉了。
直到香下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五更脸上那嘲讽的表情才慢慢散去。
她弯下腰，用右手拾起一片碎碗片，放在鼻下嗅了嗅。
浓浓的药味传来，让五更皱了鼻子。这碗药，没两个以上的时辰是熬不到这种程度的，想必费了香下不少精力。
五更眼前忽的闪过，前世，大概十岁的时候。
因着嘴馋，也是调皮，自己拉着香下跑到后山去打野兔，香下胆小，既不敢猎捕，也不敢杀生，全程只怯生生的躲在同龄的五更背后，看着五更一气呵成逮到了一个肥硕的灰兔，然后剥皮放血，搭个火架烤肉吃。
五更记得，那个兔子肉最后做的很难吃，一是掌握不好火候，兔肉压根没熟，二是又没有调料，遮不去生肉的腥味，两个人都吃了几口就吐了，尤其是香下，因那一口，此后好几天都被恶心的没吃下饭。不像体强身壮的五更，那天之后该吃啥吃啥，该喝啥喝啥。
忆起往事，五更脸上似乎浮了一丝笑意。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这辈子，都没有碰到三金，那自己和香下，是不是还会如以前一般，那样快乐的走下去呢？
若是，没有楼三金，香下是不是永远不会变得那般狠毒无情呢？
楼三金，终其原因，祸根还是在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