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重开诚布公的将自己和楼三金的过往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五更不是不感动的。她很感谢罗重的真诚,罗重的信任。
夜光下,罗重的侧脸似被投上了一层阴影,他的眸子平静无波,却令人无比心安。
五更突然觉得和罗重的距离又近了一分,也是对于罗重不会伤害自己和雁落山的誓言信了一分。
“好。”五更轻声开口。
只这语调虽轻,却真真实实的落在了罗重的耳朵里,他有丝惊讶的回头看着五更。却见月光下,五更的笑意灿烂如花,如开在月光下却静谧的那朵。
“以后,你和我,只论五更和罗重的交情,我不会再因为楼三金而对你有任何偏见。”五更真诚看着罗重的眼神。
罗重只觉得,五更轻飘飘的两句话,自己似乎就要飞起来了一般,他压抑住心内的狂喜,也对着五更郑重的点了点头:“嗯,虽说三金对我亦有恩情亦有友情,但我保证,绝不会因为他而做出任何伤害你和雁落山的事。”
听到罗重的保证,五更笑了笑,突然露出了一个俏皮的微笑。她蓦得伸出手掌,对着罗重说道:“那好,击掌为盟。”
罗重看着五更那瘦削的手掌,无奈地笑了笑,终是伸手拍了上去。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似以往那般总是揣着别的心思,头一次如此毫无距离的笑了起来。
罗重看着靠在石头上,披着自己衣衫的五更,突然心念一动,说道:“你把那天你唱的那个歌谣,再给我唱一遍吧。”
“歌谣?”五更微微一愣,随即明白罗重指的是那日自己提前离席在亭子里偷偷唱的歌谣,不禁有丝害羞:“算了,不要了吧。”
看五更局促,倒有丝少女的娇羞,罗重眼中的含笑之意更深:“既已击掌为盟,自是交心之友了,怎得一首歌都如此小气。”
“我...”五更一时被罗重的话噎住,不知该回些什么。
“好了,好了。”见五更如此为难,罗重也不再开五更的玩笑,索性自己站起了身子,就着月光清亮的唱了起来。
罗重唱的不知是哪里的小调,五更也听不懂,只觉得那小调悠远婉转,令人听来,颇为回味,竟一时听得有丝愣了。直到罗重停下来好久,才回过神来。
见罗重看着自己,五更连忙拍了拍手,语带佩服的说道:“唱的可真好听,就是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呢?”
罗重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我去西南一偏远的民族探访那里的草药时,无意听来的。里面的词俱是当地的语言,和我们历朝国的不一样,自然你是听不懂了。”
“哦,怪不得呢。”五更脑海里久久回荡着罗重刚才轻扬的嗓音,正想让他再唱一遍时,却听身后一孤冷的声音传来:“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歌?”
二人回头,却发现楼三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罗重干笑了两声,五更却迅速扭过了头,不想看见楼三金。
楼三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石头后面那个单薄的身影上,他的视线向下移了移,落在了五更披着的外衣上,眸子里射出的光芒又幽暗了几分。
三金又缓缓开口:“大村长一直在找你呢?说你还欠他三杯酒呢?看那阵势,不把那三杯酒灌到你嘴里是誓不罢休了。”三金嘴里的话显然是对罗重说的,只是不知为何,他却一直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五更。
罗重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那个大村长一晚上灌了自己好几次了,还不罢休,看着样子,是不把自己灌醉是不肯了。其实他何尝不懂那大村长的意思,不就是他家里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大村长便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五更看着罗重那皱着眉头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好笑,便轻笑出声:“瞧把你愁得。算了,不就三杯酒么,你且应付过去就是了,要不然,那大村长一晚上也不会放过你。”
罗重听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看来这酒是在劫难逃了。行,那我先过去。”罗重刚走了两步,又似想到什么一般,复又退到五更身旁,轻声嘱咐道:“夜深了,你身子且刚好,也要早回来才是。”
五更听着罗重的叮嘱,微笑着点了点头。见此,罗重才放心的远去,路过三金身旁时,却见三金脸色虽平淡无波,去隐隐透着一股寒气,只是并未在意,拍了拍三金的肩旁,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