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乐照不敢抬头，反手去推他。
潜意识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样。
她记得他有洁癖。
陆匪翧站了几秒，转身走出浴室。
乐照打开水龙头，开到最大，在水声之中，乐照又吐了两下，胃里面空空如也，是真的吐不出了。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
乐照没想到陆匪翧会去而复返，他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示意她漱口。
乐照接过来，发现瓶盖已经拧松，睫毛无声颤动了两下。
漱口之后，乐照又用冷水扑了扑脸，顺势把脸上的妆容卸掉，洗去铅华之后的乐照，皮肤白皙透亮，鼻子微微发红，眼睛氤氲着一层雾气。
她对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语的陆匪翧笑了笑：“我是故意把脸涂得很惨，这样才像是一个刚吃药自杀又经历过洗胃折腾的人。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哈哈？”
陆匪翧静静凝视着她，眼眸深邃。
沉默。
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否认，可乐照却仿佛从这静默中听到了答案。
乐照的心口仿佛被某种又涩又甜的情绪击中。
她以为陆匪翧会否认的。她甚至以为陆匪翧当时很生气是因为觉得她用的那个办法让他丢了面子，以及觉得她用的办法愚蠢。
她绝对没有想到他是因为担心她。
“我，以为你应该很忙。我也不想打扰你。我，我以前也办过葬礼，我知道那样有多累的。”乐照舔了舔发干的唇，被他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忍不住垂下眼睛，“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骗子吗？骗子说的话，做的事，当然是假的了。”
陆匪翧听着她这些自嘲的话，神色难辨，他直接将她转过身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你那个前男友是怎么回事？”
提起陶烨，乐照真的觉得很恶心，不能让陆匪翧觉得自己居然连垃圾的钱都要骗，那真是太不挑了。
不过既然他愿意开口，虽然声线很冷，但乐照觉得这似乎是一个交流的信号。
“他所谓转给我钱给我花的证据，其实是他还我钱。他经常问我借钱周转，然后当时他得病了，还问我借一大笔钱去治病来着。我手上有他得梅毒的证据。一直存着。”
“借钱记录你都有？”
“是啊，聊天记录啊这些都有的。”
陆匪翧冷笑了一声，“没看出来你还挺长情。”
乐照：“？？？”
这绝对不是什么夸奖的话。
乐照别扭得很，瞅着陆匪翧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的俊颜，一个念头跃到舌尖上，她脱口而出：“你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