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莫寒便陷入了沉默。
段姝却罕见的开始紧张起来。
她认识莫寒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严肃的神色，哪怕隔着手机屏幕，她也能察觉到莫寒的情绪比起刚才，有了微妙的变化。
“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段姝摸了摸鼻子，有些底气不足。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莫寒便轻笑一声打断了她。
“姝姝，这句话我等了你十年了。”
话落，段姝心中便是一动，她抬头，正好对上莫寒的视线，只觉得一颗心瞬间开始慌乱起来，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不断乱撞。
“你……”
段姝下意识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莫寒轻笑，目光灼灼。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期待疫情能赶紧结束，因为这样，我就能见到我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三个字，狠狠的戳了一下段姝的心。
她失神了好一会儿，好半天后才笑着开口，脸蛋微红。
“我也在期待着见到我的男朋友。”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股甜意瞬间弥漫。
“姝姝，我休息时间结束了，我得去忙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嗯？”
直到现在，莫寒都还在担心段姝的情绪。
段姝心口一暖，点头应了一声，视频挂断后，她觉得空气中的温热还没有退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下一刻，宿舍门却被敲响。
段姝心中一动，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程红那双肿成了核桃的眼睛。
“段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听你们说话的。”
段姝还没有开口，程红便对着她深深鞠躬。
她轻挑了一下眉梢，便回过神来，知道刚刚莫寒所说的话，程红都听了进去。
“段师，我替我父亲给你，还有你的男朋友道谢。他生命结束之前，是你男朋友以医生的身份在帮我照顾着他，他的生命结束之后，也是你替我好好送走了他，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程红没有起身，仍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哭过的声音十分喑哑，却极为真诚。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段姝心中突然有些心疼。
“没事，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闻言，程红缓缓抬头，眼神透着由衷的感谢。
“可是这些对我和我父亲来说，却极为珍贵，段师，谢谢你。”
程红对着段姝展颜一笑，虽然面容十分憔悴，可是这笑容却纯粹真挚。
“不客气。”
段姝勾唇，露出了一个笑容。
程红走后，段姝便洗漱了一番，她躺在床上，脑海中的画面宛如走马观花一般不断掠过。
到最后让她安慰入睡的，是莫寒的脸。
隔天，段姝来到殡仪馆时，程红似乎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捧着纸张，一脸认真的进行自己的工作。
看到段姝时，程红更是极为热情的对着她打招呼。
“段师，早上好，今天也要一起加油哦。”
段姝点了点头，回了一个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段姝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光是在三号焚烧间里待的时间，就已经大大的超过了以前的工作时间。
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量下，殡仪馆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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