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在院子里一直站到天明。
破晓之时，鸟雀回巢，他走到花园里，看着池塘里的水，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种无奈的迷茫的神情。
敲门声随之响起。秦沐一震，旋即往前院走去。
他第二次打开大门，这次门口站着一群人，看衣服样式分为两拨。他不知道都是什么人，只是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各位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拱手道：“极天阁之人，来带小师叔的尸身回去。”
“你们呢？”秦沐又问另外一拨人。
“言清宗清瑶。带我师姐回宗门。”
秦沐知道这就是昨夜言良说过的要带他们尸身走的人，于是请他们进了大门。
清瑶向秦沐行了一礼：“你就是新的落雪城城主吧。言清宗清瑶，见过城主。”
“前辈不必如此，”秦沐还是有些慌张，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于是生生受了她一礼。
清瑶淡淡地笑了笑：“城主，你已经是落雪城的城主了，身份地位便不可与过往同日而语。你受得起清瑶这一拜。即便是各国君王，你也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所以不要有顾虑。”
“是。”秦沐明白她的好意，低声道：“我知道了。”
烟波亭里，沐川雪和言良的尸身分别在两把椅子上，模样依然如生人一般。那个中年男人瞥了秦沐和清瑶一眼，没有理他们，自顾自把言良的尸身带走了。
清瑶看着那些人离开，和秦沐说道：“不必理会他们，极天阁向来自觉不凡，不屑理会俗世之事，却也没想到自家天赋最好最出色的弟子在俗世一待就是数十年。”
秦沐忽然又想起昨夜泰山府君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昨夜...泰山府君前来，您是知道的吧。”
“自然。师姐与府君是旧识，师姐身死，他是一定会亲自来的。”
“那...昨夜泰山府君说...言良前辈不受他管辖...是为何？”
清瑶道：“极天阁之人生死轮回与旁人不同，早些年听师姐提起过，泰山府君掌魂魄定生死明赏罚，但是也总有些他管不得的事情。不过此事与我等无关，不必理会。”
“好，我知道了。”
清瑶看着宗门的人把沐川雪的尸身收拾好，同秦沐道：“我们该走了，告辞。”
“一路顺风。”秦沐揖手告别。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离去，秦沐站在前院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大门，眼中愈发坚定起来。
“你过来。”他叫来一旁扫地的青年人，问道：“你叫什么，在这里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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