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晗没说话。
琉璃顿时紧张了起来，“师父能不能不生少君的气，少君她很好的。”
说话间，琉璃又看向站在旁边的少君，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少君的衣袖，“少君，师父也很好，你们都那么好，可不可以不吵架。”
楚凌晗看小心翼翼站在自己和叶无忧之间，可怜巴巴看着自己和叶无忧的琉璃。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眼前这场面有点怪怪的。
——颇有一种大人吵架，孩子遭殃的感觉。
“我们没有吵架。”
这句话楚凌晗说的有些生硬，她的确是没想和无忧吵架，毕竟要说对不起……那是她对不起无忧在先。
她只是有些沮丧罢了。
无忧对流离这没有关系的孩子都能那么照顾，对自己这个前·道侣却只有冷脸，连个笑容都没有。
“真的嘛？”琉璃下意识看向少君，她想求证。
叶闻卿偏开头，“嗯”了一声。她不想在琉璃面前摆出和楚凌寒不对付的样子来，琉璃还是个孩子，不该知道那么多。
……
紫絮和清栀很快就准备好了饭菜，因为不知道琉璃的口味，因此这顿晚餐主要是按照少君的胃口准备的。
除了少君爱吃的口味外，还准备了几道清淡的菜。
这些都是灵植制作成的菜肴，不含浊气没有杂质，吃下去后就会被分解成灵气然后被经脉吸收。
吃饭的地方定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桌上摆着六七样菜肴，三人各自坐在一边。
楚凌晗取出一小瓶酒，倒入身前的杯中。发现琉璃好奇看过来的时候，她道：“这你喝不得。”
琉璃听话的收回目光。
楚凌晗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有两三盘是比较清淡的，没放辣椒。她也不知道流离的口味，于是说道：“看着喜欢的吃，有不喜欢告诉厨房。”
考虑到琉璃的修为，她又道：“少用一些，量力而行。”
这些饭菜里蕴含着灵气，以琉璃的修为，吃的太多炼化起灵气来需要的时间会很久。
叶闻卿注意到他这细心的样子，想起当年凌夜照顾小石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那会儿的凌夜，可没现在的楚凌寒那么细心。
琉璃小口小口的在旁边吃着，她很努力的将自己吃下去饭菜中蕴含的灵气炼化，这些比她以前吃的都要好吃……唔，也不能那么说，师父做的好像比这些更好吃一些。
楚凌晗的注意力大半都在叶无忧的身上，只留了少部分给琉璃，这么一注意就注意到琉璃的口味竟然也偏辣。
她没说什么，只是看向叶无忧，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道：“要喝一杯么？”
“不必。”
楚凌晗被拒绝，并不觉得意外，她将杯子放到唇边一口饮尽。
星垂平野，月华如水。
即使坐在院中吃饭的三人都不怎么说话，却也显得非常平和安宁。
起初，楚凌晗还担心琉璃来不及炼化灵气，后面却发现白担心一场。琉璃的修为不够，可这炼化灵气的速度却很快。
到了后面就只剩下琉璃在吃，楚凌晗一人饮酒，再时不时看叶无忧给自家小徒弟夹菜。
等吃完，已经是月上中天。
桌上盘子里的菜被扫荡的干干净净，楚凌晗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看着自家徒弟道：“饱了么。”
三人份的量，基本上是琉璃一个人吃的。
叶闻卿也有些惊讶，不过她说的是，“不够的话，再让她们拿一些来。”
琉璃脸有些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用不用，我就是看不吃完有点浪费，其实我吃饱了。”
她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少君。发现他们都不说话后，有点纠结的开口，“是不是我吃的太多了？其实我可以少吃一点的。”
叶闻卿看她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小，再长身体，不能挨饿。”说到这里，又看向楚凌晗，“凌墟君养个徒弟，还是养得起的。”
长身体……楚凌晗看了一眼琉璃的身形，心想着这吃下去的东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哪像是长身体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应道：“无忧说的对，想吃多少吃多少。”
楚凌晗早就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有那么会吃，毕竟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但妖族能将吃下去的东西化作为身体成长的能量，琉璃既然没觉得不舒服，想来应该也没事。
她想到琉璃的血脉是羽族仅次于凤、凰两族的孔雀，血脉高低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楚凌晗问，“这顿饭，味道如何。”
琉璃想了想说：“没有师父你做的好吃，还是师父做的最好吃。”
叶闻卿看向他，眼中闪过丝讶异，她没想楚凌寒还做过饭给琉璃吃。
楚凌晗秒懂无忧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解释了一句，“上一次下厨，还有些多余的，就给了琉璃。”
叶闻卿心中道了一句原来如此，面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琉璃在一边猛点头，又笑得眯起眼睛，看着她挠了挠头说：“上一次师父真的有点吓到我了……师父你看起来那么严肃。”
说到后面的时候，琉璃的声音很轻，有不少话楚凌晗都没听清楚。
她看流离吃饱了，微微颔首用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借口，说：“琉璃，时候不早了，你是时候回房休息了。”
面对看起来严格的师父，琉璃可不敢像面对少君那样。
于是，几乎是在师父话音落下的同时，琉璃就跳下了凳子，俏皮的挥了挥手说：“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师父、少君，晚安。”
叶闻卿：“晚安。”
楚凌晗：“嗯。”
院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楚凌晗还没开口，就听到坐在她对面的叶无忧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叶闻卿说完站起身。
楚凌晗：“？？”
这话怎么那么熟悉，不是她用来打发琉璃不要当电灯泡的吗？怎么一句话的工夫，就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她想要叫住叶无忧，又不知道自己叫住叶无忧要说些什么。只是那么一个迟疑，眼前的人就走进了房间，还当着她的面关上了房门。
楚凌晗看着只留下自己的院子，一阵夜风吹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孤单寂寞冷。
第二天。
楚凌晗睡醒，睁开眼睛撑着自己坐起身。
只看外表的话，会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具体梦的内容，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楚凌晗看了一眼周围，这是她的卧室，有关于昨晚睡前的事慢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从叶无忧的院子离开，回到洞府中后，放弃了一贯打坐修炼代替睡眠的做法。在放松了自己的精神后，楚凌晗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系统。”
【宿主。】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么。”
系统懵逼，这是什么问题？不说窥探宿主的梦属于隐私范畴，它不会去做。就算真的要做，它也不会告诉宿主的好吗？！
【不知道。】
“……我觉得我好想梦见了不太好的事。”楚凌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那种感觉很不好，醒来的时候心口泛疼，好想被人用力在这里捅了一刀一样。”
【宿主，你的精神状况有点差，是否需要本系统给你做个从里到外的扫描。】
“不用。”
楚凌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的确有点不舒服，但醒来到现在已经好很多。比起是身体上出了问题，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做了一个非常恐怖逼真的噩梦。
系统没有再劝说。
楚凌晗掀开被子起身，拿起挂在旁边衣架上的衣物……再系上腰带挂上玉佩，长长的璎珞穗子垂在衣摆上，随着摆动摇摆着不太明显的弧度。
她走到旁边镜子前束发，打理外表。
系统看她这仔细的模样，忍不住说：【宿主，你以前好像没那么在乎外表。】
“有么。”
“我不是一直都很在乎外表，不是你说的身为墟海龙族太子，就该有太子的样子么。”楚凌晗簪上一根玉簪，拂了拂袖子。
系统：可那个时候宿主你没那么骚包。
真话，系统不是不敢说，不过它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系统想到昨天的事，问道：【本系统都不知道宿主你竟然那么喜欢小孩子，昨天真是让本系统大开眼界。】
系统：喜欢小孩子也好，以后接受起来不会太困难。
楚凌晗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孩子挺亲切的，大概是受了无忧的影响。”
【宿主你那么喜欢小孩子，有没有过要一个？】系统小心试探。
“系统你在和我开玩笑么。”
“以我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不管和不和无忧在一起，都一样。”楚凌晗打开房门，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
她要去看看琉璃起床了没有，今天要开始教导修炼、督促练字。
系统没了声音，楚凌晗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系统时不时消失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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