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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亡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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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周巨之道诸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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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巴西阆中之周家,是个占卜世家。周舒、周群、周巨三代人皆为优秀的占卜师。

周舒潜心研究谶纬和天文,当时乡里有人问周舒道:“代汉者,当涂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周舒回答道:“当涂高的人,是魏啊。”于是乡里面的好友、学者都在私下流传他的话。周舒一生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孑然一身研究学问,可谓是真正的大儒隐士。

周舒之子周群,少时随父周舒学习占验天算之术。他能够根据普通人家的灾变征兆,观察天空云气之变化,预言很多未来之事。

比如后汉建安七年(公元202年),益州越巂郡有男子变成女子,周群说汉哀帝时也有这种现象,是将要改朝易代的征兆。果然到了后汉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汉献帝禅让,曹丕称帝。

比如后汉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有彗星出现在鹑尾星辰区域内,鹑尾属荆州分野,周群以此认为荆州牧刘表将要去世。果然到了第二年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刘表去世。

当刘备入蜀后,任命周群为儒林校尉。刘备想要与曹操争夺汉中,询问周群的意见,周群回答道:“能得到汉中的土地,但得不到其民众。若率领偏军出征,一定会不利,要警惕慎重!”刘备听后并不赞同周群的意见,后来确实只得到汉中的土地,而得不到其民众。同时刘备派遣将军吴兰、雷铜等人率偏军攻打武都,结果吴兰、雷铜皆战败覆亡。上述事件和周群所预言一样,于是周群被举荐为茂才。

周群之子周巨,继承了祖父两代的占验天算之术,继续为汉室运转,尽预言之力。因为周家的名望,周巨的才能,所以他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出名的占卜官,亦被称之为国师。

一天晚上,成都周巨家。

此时周巨正在整理房间,见有人敲门,不知谁这么晚打扰自己,令他很不爽,他少有的急躁地跑去开门。

开门一看,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周巨疑惑道:“你谁啊!”

那年轻人笑道:“周先生,我是巴西陈寿。”

周巨仔细一想,道:“我好像听说过你,陈寿陈承祚,谯大夫的高徒,谯大夫称赞你为吾之子游,对吧。”

陈寿道:“不敢,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今天登门拜访,是因为有点事情。”

周巨道:“那好,请进来说话!”

进了周巨家,周巨道:“承祚啊,有什么事,你说吧。”

陈寿道:“我听说你精通占验天算之术,还给国家与天子占卜,令后辈非常欣赏,所以特来拜访。”

周巨笑道:“我祖父周舒,父亲周群,到我周巨,三代人皆专于占验天算,我不如先辈,只是略知一二。”

陈寿道:“我知道你深得前辈真传,你就别谦虚了。”

周巨道:“那好吧,请问你想了解点什么?”

陈寿把袖中书卷拿出来给周巨。

周巨拿到一看,道:“这不是谯大夫《仇国论》吗。”

陈寿道:“这篇你也看过了?”

周巨道:“是的,这个在民间已经传开了,不是什么秘密了。”周巨说后将书卷还给陈寿。

陈寿道:“我经常和谯先生讨论天下大势,我能看出来他心里的那种无奈,所以他才会写这样的文章。但是他说他的本事不如你,也不知道未来的国运,他告诉我如果要知道更多就要来找你。”

周巨惊讶,道:“谯大夫真这样说?”见陈寿点头,周巨又道:“这可太为难人了,我哪有那本事呢。”

陈寿看着他,道:“周先生为何总是谦虚,你来说说,未来的天下大势究竟如何?”

周巨想了想,道:“实在抱歉,这个我不清楚。”

陈寿道:“真一点也不清楚?”

周巨肯定道:“未来的事,我一个俗人怎能知晓。以前运气好总能预测对一些小事,所以别人就让我当官了。而像天下大势这种事,再来问我就没用了。我若什么都知道,早就腰缠万贯,良田千顷,锦衣玉带,富甲一方,何必住这破宅子呢。”

陈寿点头,道:“好像有几分道理。你是国师,连国师都不知道,那看来国内就没人知道了。”

周巨道:“什么国师,这些名号不过是别人强加于我的。如果我不接受,脑袋就没有了,懂吗?”周巨说着便做出一个割颈的危险手势。

陈寿道:“那就真没人知道了。”

周巨道:“没人就没人吧,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见周巨喝茶,陈寿道:“那好,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事要请教先生。”

周巨道:“请讲。”

陈寿又拿出一书卷,道:“先生请看这个。”

周巨一看,道:“《益部耆旧传》,这卷我没看过。若我没猜错,是你写的吧。”

《益部耆旧传》是陈寿、陈术根据郑伯邑、赵彦信、祝元灵、王文表所著《巴蜀耆旧传》的基础上扩编、整理而成的著作,此篇是记载古益州至季汉时期人物事迹的传记史书。

陈寿见他一看就猜中,神奇道:“国师真是厉害,这是我和陈术根据郑伯邑、赵彦信等人的《巴蜀耆旧传》而改编的,目前只是一个开始。”

周巨道:“请提问。”

陈寿道:“先生既然不知道未来,那过去的事总应该知道吧。”

周巨盯着他数秒,道:“过去何事?”

陈寿道:“费祎费文伟,我正在研究他。”

周巨眉头一皱,道:“这种事你最好还是少知道一些,对你没有好处。”周巨说后将书卷还于他。

陈寿道:“可是我的梦想是想成为司马迁、班固那样的人。”

周巨听后表情严峻,理了理胡须,道:“原来如此,你这个梦想很好。”

陈寿站在他身前,拜道:“先生,我很想了解当年费祎被刺真相,还望先生成全。”

周巨赶紧起身将他扶起,道:“容我想想。”

于是周巨回想起当年之事。

七年前,季汉延熙十四年(公元251年)夏,费祎从汉中返回成都。

当时费祎官职大将军领益州刺史,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年老,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当上宰相,于是有一天,他找来周巨。

周巨来到费宅,了解情况后,愿意帮忙,于是至后院占算作法。

完毕。费祎问他如何,周巨告诉他成都没有宰相位。费祎听后很失落,于是在当年冬天离开成都,北上驻于汉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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