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草》:‘凉州有香草,轻风吹祁山。十二中郎将,十五上计掾。十八州从事,好习郑氏学。二七向南国,忠心存今世。葛府仓曹掾,奉义当阳侯。从此为汉将,多年不相见。年年四五月,日日吐芬芳。一芳逸七里,却不见君郎。非是草不香,羁旅在他乡。相思南北国,万水千山长。花儿凋谢日,卿家不哀伤?’
姜维观后惊讶,指着陈寿道:“好小子,说我呢?”
陈寿拜道:“陈寿不敢,只是不能空手而来,所以赠诗于大将军。”
姜维感叹一声,道:“那行,既然是赠予,我就收下了。不过这诗倒挺有意境的,我还有些感动。除了赠诗,你应该还有别的事对吧。”
陈寿道:“是的,我想找大将军要一点七里香草的幼苗或种子,听令伯说,你这里有。”
姜维听后看了一眼李密,又对陈寿道:“你还真找对人了,我这里还真有七里香草的幼苗和种子。”
陈寿道:“大将军,其实也不是我想要,是一名叫小七的女孩想要。”
于是陈寿把小七的家庭情况,和为何要七里香草的原因告诉于姜维。
姜维听过,有些感触,念起诗来:“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陈寿对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姜维道:“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
陈寿道:“他乡各异县,展转不可见。”
姜维道:“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陈寿道:“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姜维道:“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
陈寿道:“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
姜维道:“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
陈寿道:“上有加餐食,下有长相忆。”
二人对完诗,旁边李密道:“此乃汉乐府诗《饮马长城窟行》。”
姜维道:“你对乐府诗深有研究?”
陈寿道:“此乃民谣,我曾念过。”
李密道:“这诗充满了悲苦与思念。”
姜维道:“是的,写的是妻子对远征丈夫的感情,更有对于国家命运的忧虑。”
陈寿道:“大将军,你也常思念天水的家人吧。”
姜维道:“无日不思,不如不念。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回归故里的时候,所以只能放于心里。你要种子,那行,现在一起到我家里去取。”
于是姜维等人离开的军营。
此时,诸葛宅,前堂。
黄崇开始为诸葛瞻分析如果改变现状。
黄崇道:“葛侯,如果你想掌握权柄,在下认为,需要走三步。”
诸葛瞻盯着黄崇,道:“请黄兄说明。”
黄崇道:“第一步,请姜维告老辞官。若能城,你就能官升一级,成为尚书令,从而掌控尚书台。若不能,走第二步,联合诸臣排挤姜维,先挤出尚书台,逐渐控制内政。若第二步亦不能,走第三步,先取代董厥,董厥比姜维好对付,因为他以前是你父亲的家臣,内政先到手,再逐渐排挤姜维,从而掌控整个国家。”
众人听后,皆觉得有理。可诸葛瞻显出一副为难模样,这是为何?或许他感觉难度太大,思索好一阵后,才艰难回道:“黄兄啊,你肚子里的墨水是挺多的,只是这三步的难度不小啊。”
张绍道:“我也认同,第一步让姜维辞官,这个该怎么操作?”
黄崇道:“我记得今年是丞相七十九岁阴寿,民间有生日过九不过十的说法。葛侯可以在家里搞一次祭祀祝寿活动,请姜维前来参加。当他来后,与之深入沟通,讲明道理,劝姜维罢兵养老。”
张遵道:“但是若姜维不愿意罢兵,又该如何?”
黄崇道:“不愿意很正常,跨过去,走第二步联合诸臣排挤姜维,先控制尚书台,两年后姜维六十,联名百官表奏陛下削弱姜维,安排闲职,便可成事。”
李球道:“姜维军队在手,若无过错,或难以削弱。”
黄崇道:“姜维是大将军,想联合诸臣排挤姜维自然也非易事。便可走第三部,可以先取代董厥,成为尚书台主官,在出台政策对付降温,再启用其他良将取而代之。”
张绍道:“取代董厥或许可行,取代降温谁又合适。”
黄崇道:“右将军阎宇最合适。他常年在外,素有才干,而与黄皓私下来往不少,得到不少赞誉。如果机会到了,可以联合黄皓,推荐阎宇取代姜维。阎宇在朝中没什么势力,过度两年,形势一变,葛侯便可进取。”
张遵道:“阎宇若能来成都,也不失为一种计策。但他来之前,八千羽林军应该全部由葛侯掌控,这样阎宇来后,在宫中无力,不过是一个名号将军而已。”
黄崇道:“你说得很对,只要全部羽林军忠于葛侯,国内十万大军迟早也会有的。当内政和军权皆被葛侯掌握时,就能继承丞相遗志。再过数年,太子进位,葛侯可晋升为丞相,达到当年丞相之高度。”
诸葛瞻听着连连点头,道:“黄兄,若真如你所言,我便可以比肩家父,成为大汉丞相了。”
诸葛瞻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堂内来回走动,又站在一处,道:“准备,马上准备祭祀,就定在下月。到时候各位都要来,还有,把汉寿亭侯关兄也请来。”
此时,姜宅门口。
李密的祖母刘氏和小七此刻站在那里,原来陈寿早有安排,让二人在这里等候。
姜维、陈寿等人走到这里,便见到了二人。
姜维、李密、陈寿,刘氏、小七一同进宅门,此时姜维的妻、儿也都在家里。
姜维等人来到后院。
姜维指着一片花草,道:“诸位看,这里都是我种植的凉州特有的花草。”
陈寿道:“长得挺好,就像北方的君子,在南方耀眼夺目。”
姜维笑了笑,道:“你还挺会说话的。”
于是姜儿按父亲吩咐,拿来了七里香草的种子,姜维将其拿给陈寿,陈寿交于小七。
小七拿到种子,甚为开心。不久,她便与姜维的儿子去玩了。姜妻则陪刘氏在堂中休息。
姜维、李密、陈寿三人则在后院入座。
陈寿道:“大将军,我还有一事不解。”
姜维道:“何事,请讲。”
陈寿看着周围,道:“你位高权重,为何家中如此简陋。”
姜维道:“是吗?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李密道:“大将军只想在战场上杀贼报国,不喜增置产业,车马器具。”
陈寿感叹道:“原来如此。听说姜夫人也是民女,孩子还这么小,宅舍这般朴素,实在和将军之身份有些差异。”
姜维道:“说实话,我在老家是有娶妻生子的,所以南归后没有急着再娶。我一直在想有朝一日,收复故土,迎回妻子。可等了三十年了,我都五十八岁了,却还没有成功。我在凉州的儿子也有三十多了,他都没见过几天自己的父亲,他更不可能得到父亲的关爱,他也会很难过对吧。所以我今日见到小七,就很有感触,就愿意帮她。”
李密道:“我以前不了解大将军,以为他是威武霸道,刚直厉色,家里会很有钱。可后来了解后才知道,大将军只是在国外扬威,而在国内则朴实谨慎,家里更没什么钱财。所以这些年来,我是誓死跟随他。”
陈寿听后大为感慨,道:“可惜,可惜了,我已经选择了葛侯。”
姜维笑着拍了拍他胳膊,道:“跟谁干都一样,不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给百姓谋幸福吗。”
陈寿听后点了点头。
姜维把古琴拿到身前,道:“这是丞相赠予我的文武七弦琴,今天你陈承祚赠我一诗《七里香草》,那我就即兴弹奏一曲还赠与你。”
姜维思量片刻,手落琴弦,弹出一曲。
见况,李密从旁边拿到一个羌管,吹管助兴。
陈寿则朗诵《七里香草》:凉州有香草,轻风吹祁山。十二中郎将,十五上计掾。十八州从事,好习郑氏学。二七向南国,忠心存今世。葛府仓曹掾,奉义当阳侯。从此为汉将,多年不相见。年年四五月,日日吐芬芳。一芳逸七里,却不见君郎。非是草不香,羁旅在他乡。相思南北国,万水千山长。花儿凋谢日,卿家不哀伤?
此时三人弹、吹、诵,于一体。
诸葛宅,天色已晚。
众人已经离开,诸葛均走到前堂,走到诸葛瞻身边,道:“思远。”
诸葛瞻道:“叔父,你还没睡?”
诸葛均道:“你几人之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还是太急了。”
诸葛瞻笑了笑,道:“叔父,我自有分寸,不会太急的。”
诸葛均依然不高兴地摇了摇头,道:“或许我太老了,从长水校尉一职辞官回家后,就再没过问朝中之事。我不是想劝你,只是希望你能成长和成熟起来。”
诸葛瞻道:“思远明白,我一定会的。”
今日葛宅,众人研究如何再进一步。今日姜维家,借物思念家乡与亲人。那么今后又将发生哪些事,请看下一章:祭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