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在建设路桥边下车,姚布雷降下车窗,跟他挥手告别。
林渐站在桥边挥手,看着姚布雷的车开远,然后转身看桥边站着的一群人。
建设路桥边刚经过绿化改造,立了排护栏,建了新的公交车站的候车小棚,一群人聚在棚子下聊天,男的一堆,女的一堆。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女的挎一个袋子,男的戴一个安全帽,大家都在等活。
见林渐从车上下来挥手,还以为有包工头过来招人,一下子就挤过来,看清林渐只是跟人告别,又白了林渐一眼,一哄而散。
林渐看到那个戴黄色安全帽的锤子大爷,大爷可能腿脚不方便,刚才人拥过来的时候没跟上,还站在原地,冲林渐微笑,脸上的褶子深得都能藏住风。
林渐也冲他笑了笑,然后沿着路往前走,一路走回家。
到了家里,四仙尊早早到了。
所有人都在质疑紫阳的唤醒方案,包括紫阳自己。
玉虚站在冰箱上,心痛自己白白被撕掉的连衣裙,“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我一剑斩醒田雅思。查到彩虹男,除了知道他叫七号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秦借晚切了西瓜,摆桌上,一边吃一边说:“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我炼尸呢。一个tiffany银,一个gucci铜。”
皂化吃了西瓜,“早知如此——还是希红颜家里的西瓜好吃。”
紫阳也质疑自己,“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摸别人大腿!”
四仙尊看到林渐回来,纷纷提议自己的新方案。
“组长,再这样调查下去,除了调查出紫阳喜欢摸皂化大腿外,还能调查出什么?”秦借晚分给林渐一块西瓜,明确指出之前方案的方向性错误。
“呸!我明明是脱他袜子!”紫阳反驳。
林渐坐到桌边,吃了西瓜,听四仙尊争吵,尤其是紫阳跟皂化争论谁帅的问题。
最后林渐说了一句话,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能让田雅思醒过来。”
四仙尊一起看向林渐,然后都笑了起来。
四仙尊合力都没法完成的事,组长说自己可以,这可能是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让她醒过来呢?”秦借晚问。
“明天。”林渐说。
“明天?”
四仙尊看林渐不像吹牛的样子,聚拢过来,问他怎么做。
林渐环视四仙尊,说:“在那之前,我要你们帮我做几件事。还有,皂化——”
皂化躺在沙发上,见林渐眼中飘过一丝阴意,心中一凛,坐了起来。
林渐指着地上,说:“西瓜皮不要扔地上!”
……
第二天,植物人护养中心。
田雅思的病房里聚了很多人。
庄可雄、姚布雷、希红颜、王医生,还有林渐和四仙尊。
庄可雄跟姚布雷夫妻认识,双方聊了几句,就看着田雅思和彩虹男不说话。
庄可雄照例盯着彩虹男不放,还是那副看亲儿子的眼神。
王医生则是林渐请过来作见证的。
作为护养中心的医生,这五年来,他研究的重点就是在田雅思和彩虹男身上,要是有人说不用任何药物,就可以唤醒田雅思,他绝不相信。
正因为不相信,才更要来现场验证。
“你真能让她醒过来?”王医生问。
林渐摇头,没有回答。
王医生挠着自己的鸡窝头,要不是看病房里还搭起了其他设备,他几乎以为林渐在开玩笑。
一台摄像机安装在天花板上,垂直向下对准田雅思和彩虹男中间,两人共同紧握的皮搋子。
还有一台显示器临时架在一边,播放的就是皮搋子的画面。
不只是王医生,庄可雄、姚布雷等人也弄不清楚这样多此一举的设置有什么意义。
明明可以直接看到田雅思和彩虹男握着的皮搋子,为什么要通过显示器看?
这时显示器上出现两道红线,一左一右,刚好把皮搋子隔在里面。
姚布雷凑到林渐身边小声问:“你也要拍视频?拍视频能叫醒田雅思?”
姚布雷一脸的痛心疾首,似乎想告诉林渐一个基本事实,拍视频谁都救不了。
如果是想通过拍视频筹集资金,引起大众关注,那倒是另一回事了,不过,你起码要对准田雅思或者彩虹男七号的脸拍啊,对着一个皮搋子拍什么?
林渐摇头:“不用叫醒她。”
姚布雷等人愣了一下,不叫醒田雅思,你叫我们这么多人过来是干吗?看你拍皮搋子的纪录片?
“为什么?”庄可雄终于收回在彩虹男身上的目光,问林渐。
“因为她本来就醒着。”林渐说。
“什么?”
一帮人惊呼。
王医生最先反对,“不可能。她不可能醒着。这五年来所有的监测数据和脑电图表明她都处于一种深度昏迷的状态,除了最基本的生理功能外,不可能存在清醒意识。五年前,我调到这里的时候,刚好失恋,那段时间,我天天呆在病房里,跟她倾诉感情上的痛苦,说我为什么跟恋人分手,说我分手后如何靠疯狂工作来度过难熬的时光,如果她有意识,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所以你为什么分手的呢?”紫阳问。
秦借晚三仙尊看紫阳:现在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庄可雄也说出类似看法:他常常来护养中心看田雅思和彩虹男,如果田雅思还醒着,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说话时,庄可雄还用看亲儿子的眼神看着彩虹男。
希红颜也不大相信田雅思还醒着,如果醒着,打针的时候身体一定会有反应。
林渐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我突然想起庄总跟我说过的,他俩一直握着的皮搋子,从这里找到了突破口。”
“皮搋子?皮搋子有哪里不对?”王医生看皮搋子,这五年来,该做的研究都做遍了,有关皮搋子的实验也做过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
“皮搋子的位置。我证明给你们看。”
林渐转向田雅思,田雅思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五年的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这也许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
林渐问:“你的名字是叫田雅思吗?”
明知田雅思绝无回答的可能,可王医生等人还是盯着田雅思,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只有庄可雄还是盯着彩虹男,还是紫阳提醒他看田雅思啊!庄可雄才转过头去。
不是他不爱田雅思,实在是他太恨彩虹男了。
这个给他戴了五年绿帽,昏迷后,还靠着皮搋子跟田雅思躺在一起的小白脸。
如果能让彩虹男醒来,庄可雄一定会想尽所有办法把头上的绿帽拆了,还给彩虹男一个大草原。
田雅思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眼皮下的眼珠也没有动。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是王医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庄可雄,姚布雷等人也失望地叹气。
“她哪里醒了?”姚布雷问。
林渐指向皮搋子,说:“那里。”
大家都看向皮搋子,皮搋子的两端还被田雅思和彩虹男握着,两人的手势还是大拇指被四指包拢的握固势,没有变化。
“哪里?”庄可雄不耐烦起来,他原本是相信林渐的,可是折腾了这么久,也只是故弄玄虚而已,这让他很失望,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对这个年轻人抱有希望,是自己病急乱投医了。
“那里。你们再看显示器。”林渐指向立在一边的显示器。
大家又转头看显示器,显示器上的皮搋子也是一样,被田雅思和彩虹男握着,没有任何区别。
庄可雄等人的耐心快要被林渐莫名其妙的举动消磨干净。
林渐走到显示器旁,指着左边那道红线,说:“你们看,皮搋子移动了。”
王医生第一个觉察到那细微的差别,一开始皮搋子的两端就恰好跟红线稳合,可现在皮搋子离左边的红线远了一点,只有几毫米的差别。
“可能是偶然,肌肉不可能长时间保持稳定,就像两人握住同一支笔,一起用力的情况下很难写出一条直线一样。”王医生说。
林渐示意紫阳开始干活,紫阳在显示器操作了一番,又把红线跟皮搋子的一端贴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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