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老天爷？”
周易抬头望天，面露不可思议。
实力境界到了周易这般，开山断流不过弹指间，早已不信什么仙神传说，自然也不信世上有老天爷。
“老天爷就是天意！”
老鹿声音逐渐变得冷厉，一字一句宛如刀割：“咱家代天行事，斩杀你这跳出三界之人。”
“原来是天意针对朕！”
周易思索片刻，问道：“那镇北王、唐明远、隆庆帝……他们是不是代表天意？”
“当然。”
老鹿身上钻出个鬼物头颅，看模样与曾经的唐志远有七分相似，双目化作鬼火，嘴一张一合发出鬼啸。
“可惜他们实力不济，只能按本性行事，难以明悟天意！”
周易面色平静波澜不惊，做了百多年皇帝，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纵使直面死亡也不会有恐惧。
老鹿气息消散，似乎确实死了。
每张鬼脸占据一处地界，然后开始自行分解，让周易原本纯净的神魂变得灰蒙蒙。
老鹿冲入灵光当中，见到了一枝漂浮的青木，平平无奇似是树上随意截取的枝丫。
“终于快成了！”
“只要吞了它，咱家就能成就永恒！”
老鹿生前做事谨慎，定会按捺灵光诱惑，按照既定计划融入神魂统御记忆。
老鹿占据上风，反而迟疑了，过了许久方才说道。
“我是谁？”
如今周易肉身乃真气凝成，早已不是血肉，断手断脚都能重生，偏偏对这灵魂痛苦无可抵御。
周易喃喃自语：“我姓唐？霍？还是姓李……”
“桀桀桀……”
老鹿怪笑道：“莫再白费力气，咱家已经死了，你怎么能杀死一个死人？”
即使那时候不再是纯粹的本我！
记忆融合漫长又短暂，外界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周易就经历了几十个人漫长一生，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本我。
磅礴真气在经脉中流淌，试图冲刷附着神魂的鬼脸，结果没有任何用处。
周易见到唐明远，心生明悟，再打量其他鬼脸，果然有几个死去的故人，显然是修行鬼仙延寿经后遭老鹿吞噬。
周易面无表情，抬步向勤政殿走去，打算召集百官修缮宫殿，再彻查今夜纵火之人，连坐九族。
登基百余年，屡屡修改大周律法，愈发向着公正靠拢。
周易的灵魂看到了这一切，却不知该如何灭杀，眼睁睁看着鬼脸不断侵蚀自己的神魂，极致的痛苦让他有些恍惚。
周易不用继续询问，已经明白老鹿的意思，他脑海中浮现了许多诡异画面，仿佛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
或许受未知影响，诛九族的刑罚却没有修改，一些出生在正统朝的新式官员，经常上疏请周易祛除此刑罚，言称不人道。
自上次交手至今，周易的武道修为增长了两百年，已经到了他自己都难以判断的境界。
剑气席卷，将老鹿斩成粉碎，进而腾空而起撕裂遮天乌云。
纵使虚无缥缈的妖魔鬼怪，也能轻易扫灭。
“这是？”
周易身形一顿，忽然感觉到神魂抽搐，那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痛苦，比任何酷刑都痛苦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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