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丹陛宫。
十八根盘龙云縭柱腾云鼎立,寒风透过缝隙吹拂帘幔,越发显得整座大殿空旷无比。案前静静地坐着一人,面目隐在阴影中,叫人瞧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殿内的侍女早已鱼贯退去,只余下一个手拿拂尘的肥胖身影弯腰垂头,侍立在旁。
“陛下,这药还是得趁热喝,您这伤寒还不曾大好,奴才再为您添件衣衫吧。”徐喜瞅了瞅上位,探声道。
司马元显恍若未闻,手上的朱笔犹自停在半空,那笔尖滴落的墨迹早已在帛书上沁开了一团血晕,煞是触目。
良久,徐喜才听到上头传来略带嘶哑的低声:“你说,为何她仍是处子之身......”
徐喜抹了抹汗,根本不敢接这话,还好司马元显似乎只是喃喃自问。
“她果真遵守了承诺,没有背弃朕......朕的娇娇始终是念着朕的,她一定是苦苦挣扎才保全的清白!”司马元显面露痛苦之色,“之前她自毁了容颜不愿出嫁,朕不曾援手,伤了她的心,朕怎么忍心让她再在那人身边呆着,再伤了她......”
徐喜吓得双腿一颤,立马环顾四周,生怕就有齐穆侯的耳目听到。
“陛下慎言呐......令狐小姐如今已经是齐穆侯夫人了,陛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念着她了啊......”徐喜真是怕皇上一时冲动作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若激怒了齐穆侯,哪儿还有上次那么便宜的事。
一听到齐穆侯三个字,司马元显明显狂躁了起来,案上的书简顿时被他扫落在地。帝位之妨,夺妻之恨,单单一个耻辱都不足以道尽,那简直刻骨铭心的滔天恨意!
司马元显浑身冰凉,决不能就这样让他得到娇娇!
令狐娇......从来都是他司马元显的!
徐喜急得团团转,却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打消了主子的念头。
“没有娇娇,这大殿都冷清了许多。”司马元显渐渐松了攥紧的掌心,似有些怀念,“朕有多久没听见她清脆的笑声了......”
“陛下今晚便可以瞧见了。”徐喜小意安慰道。
“嗯......”司马元显慢慢舒展眉头,“是啊,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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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命妇参赴宫宴需按品着妆,虽是穿戴得沉甸甸,却是无上殊荣,这份苦吃得也算值了。
令狐娇却是叫苦不迭。这一身冗繁的命妇装一压下来,简直不亚于她之前那身嫁衣。她本就身量娇小,还不曾长开,这会儿便连迈个步子都难。多亏萧烬一路明里暗里扶着她,才不曾出了丑。
可怎么瞧他的神色都像是在笑呢。
令狐娇微微鼓了鼓腮帮,便上了内轿。
过了一会儿,令狐娇觉得这不像是前往内宴的路,本有些困乏的她微微醒神,瞧了眼颇有些眼生的公公,不禁出声问道:“公公,这是走错道了吧。”
“回夫人话,这是陛下的吩咐,他正等着您呢。”安公公点头哈腰道。
令狐娇眼眸一转,忽然忆起了什么,便拂了轿帘,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便去看望皇帝哥哥。”
良久,却不见到了丹陛宫,她眉心微蹙,掀开轿帘,远远地看见滢滢波光美轮美奂,一座虹桥衔天而接,朵朵娇荷四季不败,正是宫中奇景,望月湖。
这里她自然是不陌生的。
顷刻,轿子落定,安公公掀了帘子恭谨道:“夫人请下轿吧。”
令狐娇站定。只见不远处有一艘小船停泊靠岸,船头上站着的人正是徐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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