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被夏家大夫人卖入青楼，当时心中的恐慌，真是现在想要形容都形容不出来的。我试图过反抗，也逃跑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失败，一次又一次地被捉回去，一次又一次的所谓教训，让我、让我真的是怕了。不敢再反抗，心中的绝望和恐惧也愈来愈甚。”扶柳说到这里，不自觉地苦笑一声，捧起手中凤瑶塞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再次开口道：“就在我第一次挂牌接客的那天，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板买了我。当时我很害怕，却没想到他进了门之后只是开口问我，想不想摆脱这种日子。”
凤瑶皱眉：“那个人就是钱万鸿？”
扶柳先是怔了怔，随即点头道：“是的，就是他。不过他当时让我做的并不是针对姐姐，只是……只是约定我在青楼中接待那些个达官贵人和商界显赫们，从他们的口中打探一些他想要的消息，然后再传回去给他。五年之后，他便想办法拿到我的卖身契，还我自由之身。呵，姐姐也知道，大夫人将我卖入青楼的时候签的是死契，而以夏家在京城的势力，在当时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够帮我这么一个举目无亲的小小孤女呢！那时我就像是一个眼盲了很久的人陡然间看见了一丝丝光芒，虽然微弱，却也要奋不顾身地去想办法抓在手中。”说着，点点泪痕已经晕开了扶柳衣襟上的花纹。
凤瑶虽然恼恨扶柳对自己的欺骗，但是之前投入的感情却也是真的，便是此时，对她的同情和怜惜之情也是不减半分的。此时听到扶柳说起自己曾经的经历和当时的那种绝望无助，心间怜惜更甚，下意识地握住了扶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已经无事了么！你的卖身契早已经毁掉了，从今后便再也不用受他的威胁了。”
“是啊，从今后再也不用了。”扶柳抬手拭泪，惨然一笑：“今日听闻姐姐只带紫络一人走，我便猜想到了姐姐想是对身边的人起疑了吧！而我就是那个嫌疑最大的，对不对？”
“没错，我的确怀疑过你。”但是内奸绝不止你一人！只是后面一句话凤瑶并没有说出口。
“所以，我便来了。我知道最终还是瞒不过姐姐，倒不如自己先认下了，也给自己图个心安。如今姐姐要打要罚，扶柳绝无半句怨言。”一双含着泪的美目异常坚定地看着凤瑶。
“其实你并不是有意接近我的对不对？”凤瑶看她这咬着牙认罪的样子倒也好笑，便忍着笑意问道。
扶柳惊异地看向凤瑶。
“其实钱老板不过是让你接近少渊，探听他到底是哪路神仙吧？京城中冒出来这么一个来路不明却又和众多公子纨绔们关系极好的年轻公子，以钱老板的性子自然是想要一探究竟的。只是没想到少渊竟然会把我带去你那里。对于钱老板来说，我这个他的多年宿敌当然要比那个无关紧要的贵公子来的重要，而接近我也同样有机会能够查明少渊的底细，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钱老板自然是乐得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