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先前还能笑意盈盈地和他对视，但是渐渐的，却被他眼中那表露无遗的空灵和寂静震慑了，有些心虚地转了视线，再不敢看过去。
那份无欲无望，甚至是无情无心的空灵寂静，会让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污秽和不堪。或许在这样的眸光下，世上再无人会觉得自己清白澄澈吧！
不过她倒不会为了这一点发现而产生什么愧疚或者是自我唾弃的想法。她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好人，甚至商场上将对手逼入绝境、杀人不见血的事情她也没少做过，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样不对。毕竟弱肉强食是无论在哪里都是至高法则，善良她或许可以用在平时，但是却绝对不会用在商场上。
只是不知道，紫络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每天都和这样的一个人对视。他在他的眸子里，到底看到了怎样的自己呢？凤瑶真的有些好奇了。
“你知道。”
过了好半晌，就在凤瑶差点沉不住气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符若终于说话了。不过只有短短的三个字，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三个字。
可是，凤瑶却听懂了。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耐，居然能够这样轻易地看出别人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更加不能理解的是，他居然能够在看尽人心之后，仍旧不懂感情，不懂人心。
看得出，却看不懂。真是矛盾至极！
符若淡淡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样贸然前来到底是对是错，他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思一路走了过来罢了。他看得出来凤瑶眼中的矛盾和挣扎，看得出来她的这些痛苦挣扎其实都是为了紫络。
所以，他猜到了其实紫络的那一番话，她应该是听到了的。只是她不敢承认。他知道她在怕。可是他却想不明白她在怕什么。
“嗯，我知道。”凤瑶也并没有掩饰什么，既然他看了出来，那么也就没有再遮掩的必要。毕竟，他不是紫络。
符若微微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明明也是喜欢他的。”符若的语气里满是笃定，丝毫没有自己可能会猜错了的犹豫。
凤瑶闻言，心底却是升起了几分欣慰的。这位身份尊贵的贵公子，是真心对待紫络这个朋友的！因为他居然肯为朋友受到的不平而跑来和她理论，哪怕是涉及到感情这类的私事。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地笑了起来。这样一个资质聪慧几乎少有人及的人，在感情上果然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居然就这样大喇喇的跑过来找她谈论她的感情问题，好像他们其实并不熟吧？
“因为我是念白的妻子啊！”凤瑶清清淡淡地回答道。
符若却是一愣。“就是说，你其实并不喜欢紫络的？你爱着的，一直都是你的丈夫？”
凤瑶苦笑一声：“这个世上，并不是如你想的那样，事事都不是一便是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