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程安摸了下她的后背,又扯了条薄毯子搭在她肚子上。
隔着漆黑的夜看怀里的人儿,他有些无奈。
“阮阮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大姐不识字的事儿了。柳树村长大的姑娘,会算账已经了不得了,你还能看话本子?”
“你的准头,拿武器时候的熟练,可不是柳树村人会有的。”
“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吗?”
“不让我知道也好,只要你不走,想藏就藏1辈子吧,”
喃喃念了几句后,他的呼吸也逐渐变的深沉起来。
下雨的夜似乎格外冗长,这1夜,大家睡的都很好,除了秦震。
他靠在床头,细数雨滴从半夜到天明。
不知道是否晚上更容易静思,还是因为1夜没睡,他多了许多可笑的妄想。
这1晚上,他似乎想起了许多自相识以后,林阮阮的与众不同处。
其中最不同的,就是她那绝无仅有的食材。
辣椒,还有各种他们没有见过的水果蔬菜,以及点心。
细细想来,其实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儿进货的。
哪怕是现在,包子铺里的东西也是林阮阮自己负责进货,他和程东都不用管事儿。
但林阮阮似乎对兰庆郡并没有很熟。
除了去包子铺和同柏程安出门之外,1般的时候林阮阮并不会自己出去。
没道理他和程东都不知道没见过的地方,林阮阮1个不出门的人却见过啊。
她身上肯定有别的秘密,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他不清楚,也不敢去问。
可不问,这件事又像是1块儿大石头1样,紧紧压在他的心口,弄得他整晚都睡不着。
“老板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天亮了,1整夜的纠结终于化成这样1句疑问。
屋外,雨越下越大。
他刚刚起身洗漱,程东已经准备好厨房的东西,打着伞准备去店里了。
他们都是帮人干活儿的伙计,即便是下雨,也得去店里做生意。
他刚这样想了1下,那边程东已经敲响王大胆的房门。
“王大胆,快起来。”
房间里,王大胆不耐烦的闷声哼了1下。
“还赖床呢,快起来,得去铺子里了。”程东更不耐烦的喊了句。
“你有话好好说,都是每日要见的,何必闹得这么难看。”秦震皱起眉头,低声劝道。
“你怎么了,被谁打了?”程东闻言看向他,却是吓了1跳。
“什么。”秦震1脸不解。
“你去打盆水照照,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眼底下那么大1圈乌青,没被人揍,难道是自己摔的?”
程东这人没心没肺的紧,哪怕是白日里再不开心再累,晚上沾上枕头他也能睡着。
每天都能呼呼大睡的人,哪里能理解失眠人的痛苦呢。
“我去洗漱了,要不你先去店里吧,待会儿我叫王大胆。”
秦震挥了挥手道,抱着铜盆就去了后院。
“下那么大雨,你还要去后院洗漱吗。厨房里有我昨天和王大胆挑的水,你去那儿弄点水洗洗就得了。”
程东看他还要冒雨去打水,就低声说道。
秦震转身,感激的笑了下。
谢字还没说出口呢,王大胆的房门就吱呀1下被拉开了。
“我们挑的水是给老板娘做饭用的,可不是让你们洗漱用的。”
那人明显都还没有睡醒,眼睛朦胧的没有焦距,嘴里却没闲着。
“我也挑了水,我说让他去弄点水洗洗怎么了。”程东皱眉质问道。
“你挑的,你挑的不也是给老板娘挑的吗?怎么,你给老板娘挣的钱,还能任由你随意给谁就给谁啊。”
王大胆清醒了1点,梗着脖子质问道。
“只是1小盆水,跟钱有屁关系。”程东简直要炸了,大声吼道。
“行了,我去后院打水就行了,你两别吵。老板娘还睡着呢,若柏兄知道你们大早上的又在吵,多半要让你们滚蛋。”
秦震1听这两人开始吵吵就觉得头疼,赶忙挥手劝解道。
“下那么大雨,去什么后院。”
程东搁下手上的伞,1把夺过他手上的铜盆道。
“我就不信了,不就是1盆水,我还不能做主了。”
“柏兄说了,这家里以后都让我多看这些。某些人要是想找事儿,我们这就去找柏兄好生理论1番。”
言罢,他就拿着铜盆往厨房的方向而去。
王大胆气急了,当即就要追上去阻拦。
可还没动了,他的背脊就突然凉了凉。
顺着不大好的预感看过去,果然见到柏程安站在大门处,脸色不大好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