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众将们已经毫无理智,个个红了眼,都在狂吼交杂着催促出击。
与此同时,城内百姓家家户户,也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有妇人抱头痛哭,老者无力地瘫坐在地,孩童们躲在家长怀中瑟瑟发抖。
“娘,咋整啊?大王他们要都死绝了,咱百姓岂不是要落入南蛮子手里任人宰割?”一个破烂不堪的穷苦百姓抱着瘦弱的母亲痛哭道。
“儿啊......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咱们这等草根百姓,又哪里避得开厮杀兵祸......”母亲流着泪打着哆嗦。
灶火烧得旺盛,腾起的香味很快就飘向了西夏士兵守在城头的位置。西夏士兵们闻着香味,有的咽了咽口水,有的胃部发出“咕咕”的叫声,脸上满是渴望。
“我的老天,这香味太犯规了......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一个年轻士兵喃喃道。
“闭嘴!”旁边一个中年军官厉声喝道,“眼下正是生死攸关之时,还想着填饱肚子?无耻之徒!”
那年轻士兵吓了一跳,脸红着低下了头。其他士兵们虽面上不敢言语,心里也在叫嚣。城外大疆兵烧香喷鼻的饭菜气息,简直就是在践踏他们仅剩不多的尊严。
这时,西夏王拓跋继迁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怒气冲冲地对下面喝道:“放箭!把那些做饭的南蛮子全都射死,一个不留!”
士兵们面面相觑,都不敢立刻行动。那中年军官逼近一个士兵,厉声道:“还不快放箭!这是王的命令!”
那士兵抖着手拿起箭,搭在弓弦上。他极力拉开长弓,箭却无力地落在了半途。其他士兵也试着开弓,但箭矢全都落空,掉在城下。
“哈哈哈!”陆义看到这一幕,放声大笑,“射不到吧?殿下,您气不气啊?”
去你妈的!”拓跋继迁恨不得一刀剁了他,“南蛮子,你太猖狂了!”
“来来来,殿下莫生气。”陆义摆手打断他,自顾自地指挥起手下,“继续烧火,烤好了肉给兄弟们开饭!别饿坏了这些西夏狗才好。”
随着他的呼喊,北风呼啸,却对那些披着厚毡大衣、手戴皮毛手套的大疆兵们来说丝毫不痛不痒。而西夏士兵们冻得连牙齿都在打颤,饥肠辘辘之余还要忍受严寒。
很快,锅中的肉煮熟了,大疆兵们开动筷子,发出夸张的吧唧吧唧响声。
“呦吼,太好吃了!”一个兵卖力咀嚼着,赞叹道。
“我操,简直入口即化!”另一个兵再挤眉弄眼,“老铁,再舀一大碗给我!”
“多谢西夏兄弟们啊!”一个兵抹了抹油腻的嘴,朝城头招手,“要不是你们,我们哪能吃得这么痛快!”
城头西夏士兵们眼睛都快掉到城下去了,口水忍不住往外冒。其中一个忍无可忍,对旁边人低声道:“我他妈再忍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要下去抢肉吃!”
“你敢!”拓跋继迁一声怒喝,跟他刀拔弩张。那人吓得缩回脖子,只能继续眼巴巴地望着。
这时,陆义高声喊道:“城上各位,不如也一块下来尝尝鲜?这大锅够咱们大家吃!”
这时,江茗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大袖一挥:“来人,给朕也上一碗!”
“臣在!”几个侍者立刻端着大碗过来。江茗禹吃了一口,赞不绝口:“好吃!传功令,今晚给士兵们加餐!”
“万岁!万岁!万岁!”城下军士们闻令欢呼雀跃。
“诸位!”这时,陆义向城头喊话,“上面的兄弟们,也一块下来吃口不是吗?”
话音刚落,他就“吧唧吧唧”地大快朵颐起来。那香气挑逗得城头西夏士兵们忍无可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权衡要不要冒险出城。
这时,拓跋继迁艰难地撑起身子,勃然大怒:“南蛮子!你太放肆了!我绝不饶......”
话还没说完,他身子一歪,又重重摔在地上,昏迷过去。西夏士兵和军官们面面相觑。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小声问。
“城里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我们挨饿挨了许久了。而他们......”另一个士兵望向城下那兴高采烈的场面。
“是啊......我们在这里被困,而他们却有美食美酒......”
“也许......也许我们不应该固守在这里。城下的新王似乎并不残忍,投降也许是个机会......”士兵们小声讨论起来。
“谁敢有二心!”那中年军官一记眼刀扫过,“今日的事我定会向王报告!你们这些畜生,通敌叛国的下场是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士兵们哑口无言,互相交换着无奈的眼神。此时此刻,他们内心深处,早已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