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拍卖现场
这次预展的作品很少，一共只有8幅作品。既没有声名显赫的已故艺术家，也没有拍卖圈热捧的当代画家。
米勒很困惑，为什么会举办一次如此空穴来风的预展。他特地翻查了过往半年的新闻，本次展出的作品业内，甚至christopher’s 都没有放出半点消息。无论是画作还是画家，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也没有可歌可泣的传说。
按理说，这种既没有藏家观望，也没有国际国内舆论讨论的拍品，很容易捡漏。
高襄为什么大费周章邀请自己从预展开始，就对潜在的竞争对手摸底？——
一周后，拍卖开始。
现场嘉宾不多，看上去像50人左右的小拍。左边有一排委托席，供电话买家参与。外场买家可以通过网络拍卖，后方的显示屏随时显示叫价。
高襄交付了50万的保证金，米勒也获得了举牌资格。米勒选定了一个中间靠后的位置，既可以关注到现场嘉宾，又可以随时观察电话委托席的进度。
这次的拍品是6位当代艺术家的8幅作品，江河的《通天塔》是第3位和第6幅拍品，他也是本次发布会上唯一单幅作品的艺术家。
拍卖会开始了，高襄的电话也打了进来，“米先生，我会在网上关注整个拍卖的进度，当轮到江河的作品时，请帮我关注现场买家进度，并及时分享。谢谢。”
和上次通话不同，高襄的声音有种辽阔感，就像站在海边的栈道上，风裹挟着疯长的杂草在空气的旋涡中游荡。米勒闭上眼睛，很快把眼前的画面驱散，轻轻地回复“好”。
台上是christoph’s在当代艺术品方面资深的拍卖官。米勒找到的资料显示，她经手的很多拍品价格过亿，而且有不少产生了上百倍，甚至数百倍的溢价。
今晚，她身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交错着红粉黄三色印的牡丹，视觉效果充满了中国元素的夸张风格，和今天的几件拍品风格还有几分呼应。
前面三幅拍品的节奏很慢，但进度很快，不到10轮竞价就结束了。因为估值都在100万左右。拍卖官就像直播带货的主播，眼和嘴飞快。后续喊价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而且收口也开始紧缩。
前两轮拍品，很显然，她的信心开始动摇。之前听上去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现在似乎有些幽咽泉流冰下难。拍卖官果断敲响了手中的锤子，终止游戏。
比起低价成交，拍卖行更担心的是流拍。不仅导致前期工作的白费，还会影响市场信心，甚至对艺术家其他作品造成伤害。
在拍卖市场，不是买家，卖家才是老大，他们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为了拿货，各个拍卖行拼得头破血流，就算亏钱也在所不惜。
——
第二位艺术家的两件作品开始拍卖。
第一幅底价150万，在拍卖官艰难地控场后以220万成交了。
第二幅竞拍过程如出一辙，疲软收场。180万的底价，200万成交。
——
终于，来到了江河的《通天塔》。
拍卖官开始介绍作品和作者背景。
“江河先生，是中国著名的当代艺术家，也被视为中国最具价值潜力的70后艺术家。他的作品有让人沉浸，甚至陷入冥想的力量。”
开局一幅画，内容全靠编。米勒不由地感叹。
“他也被称为中国的马克·罗斯科，他的作品《橙红黄》曾在2012年拍出5.47亿人民币的价格。”米勒看到拍卖官说的一个字，5.47亿这个数字就像一长串字符里加粗、加黑、斜体并下划线的部分。她在介绍时，像是在例行宣读说明。事实上，每个字都在种下价格的种子。
“今天在2010年的作品《巴别塔》，也是今天拍品中画幅最大的一幅作品。”又一次敲黑板、划重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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