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会抚平人的棱角，也会让人看开许多事。
千里马出自山野中，凤凰不会困于笼中。
不论对方以后会怎么样，现在都是书院的学正，是自己的师长。陈恒礼节十足道：“就是些小事，学生突然有了念头，就想拉着学兄一起折腾折腾。”
告别了两位师长，陈恒跟薛蝌直接踏出书院。同窗们早就通过气，这几天不在的时候，江元白跟钱大有会帮他们记下每日的功课题目。
这两人刚走出大门，就见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在门口打哈欠。
来到印刷铺，陈恒见过几个老匠人后，将自己对于报纸的要求一一说给对方听。金属活字印刷，从前朝就已经开始盛行，只是还没成为主流。到如今，技术上已经没什么难关。
“会出城吗？”
见到几位老匠人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陈恒当即拉上两人，出门寻找起自己想要的东风来。
陈恒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忍不住扶额。坏了，这一路怕是不太平。
裴怀贞懂得这个道理，也喜爱陈恒身上的折腾劲，更不愿折下他的羽翼，做个老实规矩的书呆子。
“恒弟，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准备请多久？”
一到此处，县衙门口的人果然就比府衙多上许多。
可木已成舟，再想改变也无济于事。陈恒只好夹在中间，开始装傻充愣，“走走走，我们先去印刷铺看看。”
“你要真想看人告状，得去附廓县衙。那里的门口才热闹呢。”
“不好说。”
陈恒还只是惊呼，薛蝌已经瞪大双眼，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陈恒只能说要是放以前，他提出这种请求，山长肯定会无声的看着自己，直到自己一声不响匆匆告退为止。
这头的陈恒带着条子，直奔贾雨村的房间。说来贾雨村也有意思，明明书里是个奸诈的伪君子，如今相处下来，却只看到对方见识广博、言谈幽默的一面。
老咯老咯，裴怀贞摇摇头。他之所以会答应陈恒的要求，是因为自己年轻时，也是个极能折腾的主。
这五年，裴怀贞已经老上许多。不仅头发变得更白，连脸上的老人斑也多起来。
贾雨村看完条子，有些好奇道：“这次，你们俩又想折腾什么？”
“能让人觉得新奇，看到之后会记住的事情。”陈恒不好解释热点的意思，只好把内容拉长。
“府衙大门，一般人怎么会来。”辛素昭拿手一指，他爹是当官的，对这里的门道清楚的很，“寻常人谁敢没事劳烦知府大人，县令对这种人也会深痛恶绝。”
“是。”陈恒跟薛蝌一起点头。
“去吧去吧。”贾雨村也没做挽留，只做最后叮嘱，“要是碰到事，就马上去府衙躲着，托衙役给书院带话回来，切不可与人斗殴。”
好的习惯，就要从一开始打下基础。
辛素昭也是拧着眉头打招呼，既为自己能跳出书院高兴，又为路上有薛蝌相伴而头疼。
辛素昭在一旁瞧出陈恒有了些急色，就说道：“恒弟，你若是想看人告状，可是来错地方了。”
陈恒初遇山长时，他虽已致仕许久，可身上还带着为官坐宰时的威严气势，让人见之生畏。不敢贸然造次。
十八岁的辛素昭，长相英气俊秀，身形修长，虎背蜂腰，一双臂膀垂在身侧，虽穿宽松衣袍，亦能看到壮硕的线条。真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少年将军。
等到陈恒两人笑着走出去，裴怀贞才有空将目光落在自己手背。皱褶老化的皮肤，也曾有过细腻光滑的时候。
“不清楚。”
“没想到山长派来的人是伱。”陈恒很是欣喜道。
不然以他状元的身份，稍微说点好话。哪怕碰上太上皇时期，权臣当道。也不至于在外沦落十数年，直到碰见陛下，才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
“学生省的，学正。”
辛素昭当场喜上眉梢，终于能离开扬州出去转转了。
此时，陈恒扫向远处的目光，却突然一亮。
他的视野中，正有一个男子在县衙门口来回踱步，满目愁容一看就是有事。可对方一副要进不敢进，要退又有些后悔的模样，可不就是碰上大麻烦了吗。
第二更来了，第三更也在路上。哈哈哈哈哈，一点前准时到。
(本章完)